太陽移至正宮,慕思凝草草用完膳,以午睡的名義把人都遣走了,隻剩下兩個信得過的丫頭。
月桐是個藏不住話的,人還沒走遠,就把昨天的成果講出來了。昨兒個嚼舌根的宮女她氣不過,就記住了她的長相,本想著日後收拾她,誰曾想會揪出幕後黑手。
皇上過來時也是從她那兒聽來的,得知此事後,錦兒出去想教訓下那位宮女,誰曾想竟撞見她與青言交談,因此得知這消息是皇後放出去的。
慕思凝耐心聽完,沒有絲毫該有的憤恨,反倒是異常的鎮定。
倆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按理說,別人知道這事後都得被氣炸,怎得在她身上就體會不出呢?
慕思凝不用抬頭也知道這兩個丫頭是什麼表情,低笑一聲道,“皇後想設計本宮,本宮如何防?”
整個鳳梧宮除了她們兩個,還有誰是她的人?平常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控著,皇後想陰她,亦或是毀她是分分鍾鍾的事情。她若在這事上置氣,隻怕得氣死。
畢竟,日後有的事。
她從袖裏拿出玉佩,這是皇後送她通往文淵閣的令牌。冰涼的觸感,讓她的心境愈加冷靜。
她與楚如玉吟詩作對的事隻有三個人知道,除了他倆隻有李思恒。以楚如玉的脾性,他絕不會到處亂說的,至於李思恒嘛,說出來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李家的人,心胸是真的狹隘。抓不到楚如玉的把柄,就抓她的,當真是可笑之極。
“這事不必再提。”她聲調淡淡的,抬眸看向二人,“本宮知道你們是為了本宮好,但抓著此事不放,隻會徒增煩惱,如果你們真有心,就應該想辦法避免此事再度發生。”
月桐還要說,被錦兒攔住了,“娘娘您瞧光說這些了,奴婢倒把一件事請給忘了。”
她掏出早上楚如玉交給他的信封,“今兒早上楚公子過來探望娘娘,說是把注意事項寫到紙上了,讓奴婢轉交予你,請娘娘過目。”
慕思凝從她手上接過信封,抬眼看了兩人,她們心領神會,行了一禮都退下了。
信裏的內容很簡單,寥寥幾字表明來意,‘戌時浮幽亭見。’
這五個大字宛如熾熱的火焰灼著她心口,楚如玉找她必然是因為她爹的事情,上次沒講清楚是怕隔牆有耳,這次便是要坦誠相對了。
父親在她幼年確是教導過楚家二兄弟,還時常歎息他們一個如寶玉,一個如燙手山芋,這對最讓他頭疼的兄弟,誰曾想會成為他日後的救命稻草。
不過,眼下是要穩住皇上那邊,流言還是盡早消除為好。
外麵又下起了雪,慕思凝披了件鬥篷,冒著茫茫大雪出去了。
她隨口問道,“皇上還在皇後那兒嗎?”
月桐略微思考,點頭道,“可不是嘛,剛下朝就往那兒跑,現在還沒出去。”
慕思凝沉吟一聲,跳動的星光舉棋不定,“算了,本宮還是不去打擾了。”
她生平第一次在麵對蕭澈時產生了怯意,這感覺非常不好,圍繞在身旁無不提醒著她二人如今的差距,再這麼下去,隻怕到了最後,對他剩下的隻有恐懼和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