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和藹的說道,“是哀家忘了。”
二人的相互試探初顯成效,還沒開場呢,就搞得人心惶惶的。
宣妃的父親前幾日立下大功,托了她父親的福,這幾日正值盛寵。太後關心完皇後,就把目光移向了她,“趙覃一生精忠報國,立下赫赫功勳,實乃朝中效仿的榜樣,此父如此,何況兒女,能有你這樣的女子侍奉皇上,哀家是萬般放心哪。”
宣妃垂下如蝶翼的睫羽,謙虛的說道,“不敢當,跟臣妾比起來,皇後與蕭貴人才是最為皇上分憂的。”
戰火重新燒到皇後腳邊,她握緊了珠串,試圖用它冰冷的觸感讓自己好受些,“咱們身為人婦,理應替皇上分憂,不值一提。”
皇後背靠的勢力為皇上所用,在朝廷上早已與李家打的水深火熱,而宣妃背靠的將軍府就不一般了,一直保持著曖昧不清的態度,說是中立有時也出手相助,但是盟友吧,她也幫過太後一派,如此搖擺不定的,宣妃自然不會與皇後同盟。
二人互相推火,恨不得燒死對方,這些太後盡收眼底,心裏也分清了主次。
皇後事大,宣妃……
隻怕是個見風使舵的。
清楚了厲害,她也不刁難二人,抬手讓人布宴。
眾妃嬪見狀紛紛落座,坐下的動作擠輕,生怕冒出聲音被太後聽見了,責罰自己。
慕思凝比她們要麻煩一些,站起來得用裙擺遮著披昂,坐下又要小心它露出來,搞得好不狼狽。
這樣一來一去的,免不了被人撞見。
李妃低頭整理裙裾時看到她衣服下麵露出了一截黑毛,心生奇怪,探頭摸了摸蒲團,發現它通體潔白,沒有絲毫瑕疵,再看一眼別人的——也沒有。
張嬤嬤在宮女布菜的間隙發現東瞧西望的李妃,忙探下身子把此事稟告給了太後。
她老人家對於李妃的性格早就不喜了,聽聞後決定借此磨磨她的性子。
得了應允,張嬤嬤正色道,“不知李妃在看什麼呢?”
李妃被點了名,也不覺得嬌羞,朝太後施了一禮道,“嬪妾坐下時瞥見思嬪蒲團上有黑毛,心生奇怪以為大家都有,便四處觀察的。”
說著,她衝太後眨了眨眼睛,求饒般的看著她。
太後皺起眉頭,要不是李妃誤打正著,她差點兒忘了自個兒命人往思嬪蒲團裏加石子的事了。
“你不會是看差了吧。”她擺手讓李妃坐下,溫聲說道,“蒲團都是一個樣的,不可能會出現黑毛,在設宴前哀家還專門讓張嬤嬤查了一遍。”
李妃一擊就中計,想都不想的道,“思嬪就數歪點子最多,一定是嫌跪坐太累了,才偷偷鋪了一層毛皮點著,不信的話讓她站起來,一看便知臣妾說的對不對。”
太後佯裝發怒道,“放肆!你是在質疑哀家嗎?”
戲能演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她們要逼她起來,慕思凝偏就跟釘子一樣紮在那裏不願起身,仰著頭等太後點名。
她比較期待,二人怎麼唱完這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