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侯退了大帳,沉思良久,命蘇全忠後帳治酒。鼓打二更時分,命蘇全忠往後營,把黃飛虎父子放了,請到帳前。蘇護下拜請罪,言曰:“末將有意歸周久矣。”黃飛虎忙答拜曰:“今蒙盛德,恩賜再生。前聞君侯意欲歸周,使我心懷渴想,喜如雀躍,故末將才至營前,欲會君侯問其實虛耳。不期被鄭倫所擒,有辱君命。今蒙開其生路,有何分付,愚父子惟命是從。”
蘇護道:“不才久欲歸周,不能得便。今奉敕西征,實欲乘機歸順。怎奈偏將鄭倫堅執不允,我將言語開上古順逆有歸之語,他隻是不從。今特設此酒,請大王、公子,少敘心曲,以贖不才冒瀆之罪。”
黃飛虎道:“君侯既肯歸順,宜當速行。雖是鄭倫執拗,隻可用計除之。大丈夫先立功業,共扶明主,垂名竹帛,豈得區區效匹夫匹婦忠諒哉!”酒至三更,蘇護起身:“大王、賢公子出後糧門,回見薑丞相,把不才心事呈與丞相,以知吾之心腹也。”遂送黃飛虎父子回西岐城。
黃飛虎來至城下叫門,城上聽的是武成王,恐有詐不敢開門,來報薑子牙。薑子牙聽得是三更報黃飛虎回來,忙傳令開城門。少時,黃飛虎至相府,來見薑子牙。薑子牙問道:“黃將軍被奸惡所獲,為何夤夜而歸!”黃飛虎把蘇護心欲歸周之事,一一了一遍:“隻是鄭倫把持,不得遂其初心。再等一兩日,他自有處治。”
不飛虎回道城內,且蘇護父子不得歸周,作何商議。蘇全忠道:“不若乘鄭倫身著重傷,修書一封,打入城中,知會薑子牙前來劫營,將鄭倫生擒進城,看他歸順不歸順,任薑丞相處治。孩兒與爹爹早得歸周,恐後致生疑惑。”
蘇護歎曰:“此計雖好,隻是鄭倫也是個好人,必須周全得他方好。”蘇全忠道:“隻是不要傷他性命便了。”蘇護大喜:“明日準行!”父子計較停當,來日行事。有詩為證。詩曰:
蘇家父子欲歸周,怎奈門官不肯投。隻是子牙該有厄,西岐傳染病無休。
鄭倫被哪吒打傷著肩背,雖有丹藥緩解傷勢,隻是卻不見好,一夜哀聲痛喚,睡臥不寧。又思主將心意歸周,恨不能即報國恩,以遂其忠悃,其如凡事不能就緒,如之奈何!
蘇護次日升帳,打點行計,忽聽得把轅門官旗報入中軍:“有一道人,三隻眼,穿大紅抱,要見老爺。”蘇護不是道家出身,不知道門尊大,便叫:“令來。”左右將校出轅門報與道人。
道人聽得叫“令來”,不曾個“請”字,心下鬱鬱不樂,欲待不進營去,恐辜負了申公豹之命。道人自思:“且進營去,看他何如。”隻得忍氣吞聲,進營來至中軍。蘇護見道人來,不知何事。
道人見蘇護見禮:“貧道稽首了。”蘇護亦還禮畢,問曰:“道者今到此間,有何見諭?”道者言道:“貧道特來助老將軍,共破西岐,擒反賊,以解子。”蘇護問道:“道者住居那裏?從何處而來?”道人答曰:“吾從海島而至。有詩為證。詩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