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證上的照片,她看起來有點羞澀青澀,目光清澄。
寧溪注意到了身上的大衣。
她想起來了。
去年,她跟著鬱時年去過一段時間的鬱氏集團大廈,有一次鬱時年讓她坐下來拍照,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的照片。
鬱時年看出來寧溪眼中的疑問,“那個時候我找人給你找免冠證件照,是想要安排你進公司的,簡曆都幫你做好了,現在正好也派上了用處。”
寧溪心神有些激蕩。
她看著身份證上姓名一欄上的“霍佳音”三個字,目光中帶著幾分惑然。
“霍……”
鬱時年握著她的手,“嗯,是霍,霍敬是你的哥哥,你是霍家的養女,這是資料,你看一下,記一下,你腦子這樣的聰明……”
後麵鬱時年說的什麼,寧溪都已經幾乎記不得了了。
鬱時年離開的時候,寧溪都還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定定的看著手中的檔案袋。
過了許久,直到天色漸暗,暮色四合,寧溪才動了動手指。
她坐在書桌旁邊,將鬱時年給的資料看了一遍。
“花蕊。”
一直在門外候著的花蕊急忙掀簾子進來,“姑娘。”
“把廚房的炭火盆給我拿來。”
“哦。”
林花蕊去把一個火盆給端了過來,寧溪從抽屜裏摸出來一個火柴盒,捏出一根火柴,擦的劃燃。
被橘色包裹的藍色火焰一下就竄了起來。
寧溪捏著手裏的資料紙,邊角湊過去。
雪白的紙被火苗舔舐猛地焦黑,繼而就好似是一片快速枯萎的落葉一樣,迅速的被火焰吞噬了。
他真的給她找了一個好身世。
c市的四大家族之一的霍家養女,今年20歲,從小一直都寄養在江南水鄉老家,由霍家祖奶奶帶大。
掌上明珠,千金名媛。
這樣豪華奢侈高配的包裝,才能讓他順利的把她給納入他鬱時年的後院吧。
他還對她真的是很好呢。
她拿著最後一張紙,丟進了火盆裏。
那最後一點火星,在她一雙黑眸裏仿佛是點燃了一幅畫,照亮了猶如黑洞的瞳仁。
火苗最終熄滅,一丁點的火星都消失不見。
寧溪抽出一張濕巾紙來擦了擦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如果她不是寧溪,沒有過根深紮在心裏的苦痛的話,興許……會動心。
可現在,她不會。
她的內心已經好似是經年不化的雪山積雪,又好似是那懸崖邊冷硬的石頭,已經捂不暖,敲不碎了。
…………
寧溪又在寺廟裏過了兩天。
鬱時年不再限製她的出行,她也能從院子裏走出去,到別的地方去走動一下。
正值初春時節,萬物複蘇,枯萎了一冬的樹枝都已經抽了芽,花樹也開出了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