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局一直打到了深夜。
寧丹青和言墨到底不是個好玩牌的人,加上陸寧修有意放水,最後贏得盆滿缽滿的居然是謝安琪。
她殺了紅了眼,正在興頭上,叫著再來幾圈。
言墨玩累了,給許黎川讓位。
林染打了個哈欠,推他:“去吧,別讓那小丫頭片子太嘚瑟了。”
“你們再打一圈,我待會來。”
他先陪林染回二樓臥房,從床頭櫃取了幾盒藥,一樣拿了兩片遞給林染。
“把這個吃了。”
林染什麼也不問,十幾片藥她眉頭都不皺一下,分兩次和水吞了。
許黎川說:“這個藥片吃完胃裏可能會出現灼熱的反應。”
“嗯。”
他們之間有一種默契,默契得誰也不去挑破這平靜的表麵,誰也不去深究血淋淋的即將到來的未來。
林染催他:“快去吧,他們都等你呢。”
許黎川吻了吻她的眼皮:“很不舒服的話,就叫我。”
她笑:“我知道。”
等許黎川走後不久,她胃裏就是一陣灼燒的絞痛,好像整個胃壁都被架在火上烤,林染疼得縮成一團,冷汗直冒。
她咬牙忍著,一聲不吭。
這陣鈍痛終於過去,她險些去了半條命。
樓下的麻將局隻打了兩圈,許黎川沒什麼心思放水陪他們慢慢玩,兩局就讓謝安琪把贏的吐出來了一半。
謝安琪隻覺得今晚許黎川身上的殺氣似乎特別重,連連擺手說困了不玩了。
臨走前,她想去看看林染,被許黎川攔住。
“以後除非我邀請,否則,你們別往這邊跑。”他語氣冷淡。
謝安琪愣了一下,皺起眉:“你又要把學姐關起來?”
陸寧修趕緊拽她:“安琪!”
許黎川倒也沒生氣,隻是涼涼地看她一眼:“不送。”
誰都能看得出許黎川興致不高。
謝安琪還想說些什麼,被陸寧修強行拖走了。
剩下言墨和寧丹青可不是什麼愣頭青,許黎川態度前後變化這麼大,多半和林染的狀態有關。
言墨隻說了句:“有什麼需要幫忙,你可以隨時聯係我。”
許黎川微微頷首,沒開腔。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寧丹青一眼。
後者恍若未覺,和言墨一塊走了。
許黎川上樓時,林染已經睡著了,她蜷縮成一團,安靜地睡在那兒。時光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他們之間沒有分別,而林染仍然是夏雲初。
許黎川自後輕輕摟住她,肌膚相貼,他感覺到她身上一層薄汗,身體微微一僵。
他知道她剛剛經曆了什麼。
第一次服用這些藥片,身體多少會起些抗拒反應。這是正常現象,以後會逐步減輕。
以後……
他閉了閉眼睛不敢再想以後。
林染半夜的時候,被噩夢驚醒,她夢見有看不清臉的人一直在追她,她拚命跑拚命跑,可怎麼也擺脫不掉。
夢裏的絕望,壓得她無法喘息。她啞著嗓子喊了聲:“許黎川……”
“我在這裏。”他隨即醒來,緊緊握住她的手,一遍一遍告訴她,“別怕,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