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陸露忙著幹笑,那邊的顧子笙得意洋洋地給每個人泡麵碗裏撥上厚重的辣椒醬:“就當是自己家,都別客氣,放開了吃,不夠我還有兩箱!”
紅油完全把香菇燉雞麵的真麵目覆蓋,因為言疏昨晚和顧子笙吃飯的時候就知道這女人的口味有多重所以已經見怪不怪。這倒苦了蕭墨和陸露,泡麵端在手淚流在心底。
“我還以為,顧小姐會做菜,找不到是……麵啊。”蕭墨努力用一次性叉子撥動上頭厚厚一層辣椒醬,他甚至開始有點同情這把叉子,好像一不留神就會斷了。
顧子笙吃得津津有味,忽然想起來昨天言疏吃燒烤時猶豫不決的樣子,一邊把他碗裏的辣椒醬全都挑出去,一邊回答蕭墨的話:“泡麵多好,簡單快捷好清理。”特別適合遊隼那群糙老爺們兒,如果有什麼比泡麵更合他們心意,那麼一定是遊隼總部樓下的黃燜雞。和蕭墨和陸露左右為難的樣子比起來,言疏就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拿起一次性塑料叉嚐了一口,一臉嫌棄:“太軟了。”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你知道多少人想吃爺親手泡的麵嗎?”顧子笙對言疏的嫌棄表示不屑,這大少爺也太難伺候了。
言疏把裏頭的胡蘿卜挑出來扔進顧子笙的碗裏:“再接再厲。”
送走了蕭墨和陸露,顧子笙摸著喝完湯而脹氣的圓滾滾肚皮幽怨地凝望著在沙發上氣定神閑看報紙的言疏,牙根子都氣得發癢。
說好了幫她喝湯,結果這貨喝兩口就擦擦嘴說飽了,苦了她在蕭墨和陸露期待的目光下把整整兩罐玉米排骨湯喝完。
顧子笙氣不過,踢了一腳言疏,怒罵:“你這家夥忒不厚道,爺拿你當兄弟,虧得你這小小考驗都經受不住。不拿爺當哥們就算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怎麼說也得為爺分擔分擔。”
“腳不疼了?”言疏抬眼瞥過炸了毛的顧子笙,繼續看他的報紙,“不疼後天和我去爬山。”
“哇,你有沒有人性啊!爺可是傷號,還能陪你爬山?”顧子笙驚得從沙發上彈起,恨不得腳快點康複好把這公雞爆頭。
言疏理了理報紙:“沒有。”
此時此刻恨不得言疏就是那隻燉蘑菇的小雞,嘎嘣嘎嘣骨頭都給嚼碎。她轉念一想這幾天就找機會該回自己的身體裏,就當是和這隻公雞留個念想好了。被青牙那小子下圈套在言疏的地盤上惹事,以後A市這種地方都得少來,更別提再和言疏見麵像現在這樣聊天――以前覺得言疏是個無趣的人,後來才覺得這家夥有那麼一點意思。這個時候言疏抬起頭來,發現顧子笙平常處處滿是高傲譏諷戲謔的目光忽而柔軟下來,就像是春日黃昏的餘暉,整張臉都隨之變得溫和。
“言疏。”顧子笙忽然喚他。
言疏靜靜和她的目光交彙,輕淺地嗯了一聲。
“其實爺還是有那麼丁點欣賞你的,不過咱們沒機會做兄弟,以後我看見你都得躲著點。”兄弟什麼的還是別做了,畢竟嘛,他們之間連個什麼念想都沒有,這輩子都見不著麵何必自生煩惱?顧子笙打定主意三天後無論用什麼歪門邪道都得回去,她不能對不起還在守著她的兄弟們。言疏哦了一聲,低頭繼續看他的報紙。顧子笙又開口道:“言疏,你對我感覺怎麼樣?”遊隼的小弟個個把她跟朵花似的,正好有個毒舌的公雞,問問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值得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