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沉浮這麼多年,這點洞察力還是有的。雖然遮光玻璃讓人在外麵看不見裏麵的事物,當時透光性可以大致勾勒出人的輪廓出來。最靠近玻璃的那個人總覺得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左右無事,就站起身來一路分花拂柳往人事部走去。果然不出她所料,這種熟悉感來自於言疏。這位高貴冷豔的言總正霸占別人的位置對著窗外握著筆不知道在幹什麼,嘴角的笑意勾起顧子笙的興趣。
俗話說得好,不請自拿視為偷,偷看是位不恥,顧子笙決定光明正大地要來看。
“言疏,原來你在這裏啊,寫什麼呢?給爺瞅瞅。”說著拉開言疏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按住了言疏還沒有收起來的那張紙,她也不急著看,盯著言疏的眼睛等他首肯。
言疏拎著她的手腕把手從紙上拿來,把畫著小狼崽子抽象畫的紙不緊不慢地折成小方塊,和鋼筆一起收進上衣內側口袋裏。
這意思就是不給看了。
顧子笙自討無趣,悻悻從椅子上站起來,俯視著言疏那張立體的側顏,笑道:“言疏,你以後還是對我好點吧,以前你對我怎樣我一句怨言都沒有,人家媽沒了哥沒了爹還不如死了算,這輩子的依靠除了姨媽就是你。你就算再不待見我,相敬如賓不過分吧?行啦,言疏,我得走了。”這話是替原主說的,就算是給言疏告別。
原主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哪裏像她的內心這麼強大?放在言疏身邊照他這脾氣還不得抑鬱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俯身貼在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這個人除了脾氣古怪喜怒無常冷酷無情不解風情自負偏執心口不一,其實也不錯,如果允許真特麼想和你做個朋友,不過宿命早有定數,如果也隻能是如果。”
說完這番話,顧子笙正起身,長舒一口氣。這番莫名其妙的話落在言疏的耳中一時間讓他微微發愣,在顧子笙離開之前,他出言問:“你去哪?”
顧子笙想了想,回答:“回家。”回遊隼去。從YS出來,顧子笙坐在車裏頭思索如何獲取氰化鉀。如果在遊隼的話,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讓許亦搞來?他要是問起來要拿來做什麼豈不是很尷尬。不過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更便捷的方法嗎?
於是她撥通許亦的號碼,那頭很快就接通了,輕快地叫了聲大嫂。顧子笙說:“四百毫克的氰化鉀,現在送過來。”
“大嫂,老大還喘氣呢千萬別想著殉情啊!大嫂,萬一你剛閉眼老大酒睜眼了就虧大了,以後別的女人住大嫂的房子玩大嫂的男人用大嫂的錢,太慘了!不行,就算大嫂殺了我也不行!”電話那頭的許亦用盡力氣咆哮,引得遊隼路過人群紛紛側目。
就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顧子笙小小地無語了一下,按耐住煩躁的情緒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我又沒說買來給自己用,給別人用不行?你覺得爺是那種逃避現實責任的人嗎,啊?麻溜把東西送過來,兩小時之後見不到看爺怎麼收拾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