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問,言疏腦海中浮現出那天在吳宅裏顧子笙從身後突然跳上來畫麵,脊背上的溫暖好像還沒有完全驅散。言疏看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隻點了下頭。
這可把吳韶高興壞了,她興奮地握住顧子笙的手,喜形於色:“小野,你是不是想起來了?告訴姨媽,你想起來什麼了?”
顧子笙茫然地搖搖頭:“我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就覺得很熟悉而已。嗯……下次我努努力?”
“看來他們倆在一起有助於小野記憶恢複,韶,你別推脫啦,我和小疏會替你好好照顧小野的。別說十幾天,無論多久都可以――你就放心去日本吧。”貝雅挽過吳韶的臂彎。
然而顧子笙沒有一丟丟感覺到吳韶對於把她扔到言家有任何抵觸的情緒。
“小野還小,我擔心對她影響不好……”
吳韶嘴上說著不要,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把顧子笙拖起來梳妝打扮,就差在頭上紮個蝴蝶結。顧子笙坐在一邊看吳韶忙裏忙外,忍不住開口道:“怎麼把東西都給帶來了,回頭去家裏拿不行嘛,您歇著我來?”在病房裏整理衣服首飾化妝品的吳韶忙得不亦樂乎,她把搭配好的一套衣服放在一個袋子裏,交代:“這身這麼穿記得了嗎?還有麵膜,隔兩天睡前敷一片。到了言家可不許看烏七八糟的電影,更不許在言家練拳擊,記住了嗎?”
“喲,我以前在家還練拳擊呐。是不是那種拳打南山腳踢北海鐵骨錚錚的漢子?哈哈哈哈……真是越來越喜歡我自己了。”顧子笙豪放地翹著二郎腿,江湖氣息十足。
吳韶往顧子笙懷裏扔了袋高麗參:“把這個喝了,你這張嘴也消停會兒。”
這玩意兒喝起來和沙子摻水似的,顧子笙表示十分嫌棄並將其偷偷拿遠。她正把高麗參往沙發縫裏藏,忽然穿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一個顧子笙非常熟悉的低音炮道:“是我。”
吳韶也聽出來這是誰,趕緊把手裏的一套衣服疊好放袋子裏塞進行李箱拉好拉鏈,撩開垂下的一縷頭發保持優雅大方的微笑打開門:“原來是小疏來了,早啊。”這套動作連貫迅速,令顧子笙歎為觀止。
言疏掃了眼翹著二郎腿癱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可言的顧子笙,錯開目光看向地上三個行李箱:“都是她的?”
“對,一會兒我叫人搬下去就行,你先帶小野走,醫院這邊還有手續,我辦完手續就直接去機場飛名古屋了。小疏,你要記著小野變成這樣是為了誰,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小野。小野吃的苦太多,她是你的未婚妻,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念著其中一點,就別讓旁人欺負了她。”吳韶嚴肅認真地說完這段話,將一枚紅鑽戒指鄭重其事交到言疏手裏,正是顧子笙和言疏的那枚訂婚戒指。
在遊輪上遇襲那晚,顧子笙的無名指上戴著它。當時上麵都是顧子笙自胸膛流出來的血,斑駁不堪。如今被水波細細清洗過,已經看不出曾經上麵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