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冷汗才出,忽然那硬梆梆的東西陡然從她手中撤出,繼而鐵鉗般的大掌擒住了她那隻冒犯的手。借著窗簾縫隙中透漏出的朦朧月光,她終於看清在她枕邊的那雙鷹般銳利的眼眸。
顧子笙“撲通”一聲從床上翻下來重重摔在地板上,顧不上疼痛的四肢百骸,連滾帶爬地躲遠了,哆哆嗦嗦道出一串一串的話:“這不是爺的房間嗎?你誰呀!爺告訴你,就算你洗白白躺進爺的被窩,爺也不是和你顛龍倒鳳的知道嗎?爺已經訂婚了知道嗎?看在你勇氣可嘉,爺勸你趁著大魔王還沒醒抓緊翻窗跑吧,不然明天你就隻有在西涼河裏飄著的份兒了!”
顧子笙說話就像是放鞭炮劈裏啪啦,床上那人從睡夢中被驚醒,臉色陰沉,定定地望著小醜般的顧子笙,冷聲道:“滾。”
單單一個字,顧子笙就知道出現在床上的那位是誰了。臉上的表情從驚慌失措到笑逐顏開,她曖昧一笑,故作嬌羞道:“原來是你啊,嘿,我還以為是誰呢把爺膽汁都快嚇吐了。言疏啊言疏,原來喜歡這種play嘛,早說。我現在要不要爬上去和你繼續?不願意啊……那就卡了重新來,台詞我都想好了,保證刺激又激情。”
顧子笙搓搓小手躍躍欲試,正準備爬上床,言疏重申:“滾。”這個滾字,比之前那個更冷,更嚴厲,就像是斥責一點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見識過堂堂YS總裁傲嬌功力的顧子笙怎會言聽計從,但是硬上也不是辦法,她幹脆上半身趴在床沿,調戲意味十足地說:“你半夜三更出現在我的床上,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事情要對我做?言疏,看不出來,挺悶騷啊。你聽聽,明麵上凶巴巴地叫我滾,背地裏――怎麼就硬了呢?”
被戳到點子的言疏的血湧在一處,他攥緊拳頭低下頭去,努力讓自己因為綺夢而沸騰的血液平息下來。沉默了片刻,他才對顧子笙攻擊道:“這是我的房間,我倒要問問你,你是怎麼進來的?或者問,你私闖我的臥室,意欲何為?”
什麼,這是言疏的臥室?慘了,被他誤會的話又要被他討厭了!顧子笙在內心慘嚎一聲,以為是自己微醺的緣故記錯了房間或者是輸錯了房間,懊惱不已。她嘴裏不停念叨著:“喝酒害人喝酒害人喝酒害人……”
言疏被她念經似的話念煩了,問:“你還在這裏幹嘛?”
這下逐客令了,不走就是她沒臉沒皮了。她嘿嘿笑了一聲:“行行行,您繼續睡,小的這就滾了。”她滿臉堆笑,笑得臉都僵了,忙不迭轉身手腳並用地往門那邊爬。
求生意識極其強烈地抓住門把手,顧子笙就像是抓住了希望。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明天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如果言疏問起來就堅持說這是一個夢!顧子笙在內心默默對自己道,然後滿心歡喜地一擰,把門把手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