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作為一個法國女人對中藥用途融會貫通的方向是不是錯了?顧子笙麵露難色,這話她沒法接啊!言疏頭也不抬,可是她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言疏握勺柄的手在顫抖。
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為了貫徹愛與正義,為了自己以後能夠緊緊抱住言疏的大腿。顧子笙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還擠出點眼淚來,撲到貝雅的腳下緊緊抱住她的腿期期艾艾道:“不是他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貝雅慈愛地將顧子笙從地上扶起來,摸摸她的腦袋:“小野,我知道你為了小疏受傷醒來後失憶了,短時間內還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沒關係,你那麼愛小疏,甚至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適應的過程不用著急,是我心急了,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磨合。小野,一切都會變好的。”
在聽到貝雅散發著母性光輝說這番話的時信息量太大,怔愣了一會兒,顧子笙忽然就明白昨晚走錯房間門鎖壞掉的原因是什麼了――大姐你還真不把兒媳婦當外人啊!
“小野,一切都會變好的……”
貝雅柔聲細語的模樣忽然和記憶裏某個人重合,尖銳的刺痛感讓顧子笙霎那間痛苦地抱著頭蹲下身去。被遺忘的碎片就像是螢火蟲般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從記憶深處厚重的塵埃中浮現聚集在一處。最終彙聚成一個身影――這個身影顧子笙認不出,但是卻無比熟悉,好像有很深的羈絆。“小野。”那個身影這般說。
“小野……”她溫柔地呼喚。
“小野!”鋪天蓋地的猩紅色席卷而來,將僅存的溫馨衝擊至蕩然無存。那個身影被猩紅色擊潰淹沒在血海之中。滾燙著、灼熱,要將顧子笙淹沒。泥沼般從腳下逐漸將她吞噬,很快就漫過胸口,窒息感將她的意識籠罩。在血海中她看到一個小姑娘,近在咫尺,卻是她無法企及的距離。
“哥哥……哥哥……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小姑娘在哭,不停地哭,哭得顧子笙心肝都疼。
靈魂的共鳴讓她不知所措,這個小姑娘是誰,為什麼和她長得這麼像,為什麼對她一個女人喊哥哥?她看見小姑娘的嘴唇逐漸發紫,眼睜睜地看著她被血海沒過頭頂。
一句呼喚無法衝破記憶的枷鎖,可就算顧子笙想不起來她是誰,但是這種肝腸寸斷的感覺無比清晰,就像是她曾經經曆過般。
在被血海吞噬之前,她聽到一個聲音從天邊傳來,在耳中逐漸放大:“顧子笙,顧子笙?顧子笙!”
雙拳緊握用手臂靜靜護住腦袋的顧子笙蹲在地上,這是一種防衛姿態。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地麵,目眥欲裂。她的嘴無意識地大張著,眼淚混著口水從下巴滴落。她渾身都在顫抖,猶如受了莫大驚嚇的小鹿。
“顧子笙!”
如同一潑冷水從頭澆下,如醍醐灌頂,強行喚回她的意識。從幻想中猛然抽身,眼前逐現浮現出言疏的麵龐,他單膝跪地在她麵前,兩隻手緊緊攥著她緊繃的手腕,周圍是心急如焚的貝雅和一臉憂色的言宅傭人。像是被抽掉力氣一般,顧子笙頹然後坐在地。呼吸逐漸平息,顫抖也終於停止,顧子笙低頭看著自己被言疏勒紅的手腕,無力道:“我是要瘋了嗎?怎麼辦,我從來沒想過去住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