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樓上噔噔噔竄下來的時候,言宅一樓隻有言疏一人。他坐在桌邊,桌上擺著前後擺著兩隻杯子,還有瓶被喝得幹幹淨淨的洋酒,上麵十分裝X地寫了顧子笙看不懂的洋文,一看就知道自己買不起。
諾大的言宅裏安靜極了,隻有樓上時不時穿來醉醺醺的貝雅中法語交雜的嬉笑怒罵。聽到這樣的動靜,顧子笙不免有些佩服言疏,看起來不聲不響,居然喝趴了那一看就是應酬場扛把子的女人。
不像其他人一喝醉就鬧嚷嚷得就像是要全世界陪著躁動起來,言疏安靜極了,呼吸極輕極淡,西裝襯衫一個褶皺都不曾亂。他一隻手扶額,另一隻手放在膝上,如果不是女傭特地感知言疏喝醉了,顧子笙還以為他在思考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言少……”顧子笙試探著喚了他一聲。
言疏不應,就像是睡著了,可明明他的眼眸並沒有闔上,半掩半開地睜著,好像在數桌子上的紋路。
“言總?”顧子笙又試探著喚了一聲,言疏照舊不應,眼皮子都不帶眨。
“言哥?哥!大兄弟!”言疏宛如一座石雕,反襯著顧子笙猶如一座沙雕。
嘿我這暴脾氣!顧子笙哼哼一聲,如果放在從前她……她也啥都不敢啊。顧子笙砸吧砸吧嘴,沉吟片刻,強忍尷尬和羞恥之意,遲疑開口:“寶貝,哈尼,小甜心?”
結果人家還是不理。
顧子笙一陣頭大,恨不得手裏有一把西瓜刀,一刀結果言疏一刀結果自己,世界都和平了。可是她慫啊,隻得用央求的語氣問這位祖宗:“我的大少爺啊,軟的你不吃,還想我上點硬的?”
依舊不理。
“行啊,算你狠,今天你怎麼說我以前怎麼叫你來著?哦,想起來了!”顧子笙湊近了,連珠炮般對著言疏的耳朵叨叨,“公雞公雞公雞公雞公雞公雞公雞公雞……”
在顧子笙催命般的叨叨之下,言疏終於將定定看著桌麵的目光流轉向顧子笙。
“喲,吃軟不吃硬?言少啊言少,你居然是個抖M。”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的顧子笙調笑道。
於是這位顧子笙口中的抖M目光微沉,扶額的手猝不及防地攥緊顧子笙的手腕將她生生扯過,另一隻原本端端放在膝蓋上的手將她的喋喋不休的嘴捂住。言疏一本正經地耳語道:“我有名字,言疏。”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我知道了,你先把我鬆開啊,我知道錯啦!這些話被言疏大掌附在嘴裏,顧子笙隻能唔唔唔地叫著。
見她麵露鬱悶之色,言疏便將手鬆開了,低頭蹙眉盯著自己無意中沾上的某人的口水,滿臉寫著不開心。燈光下,言疏原本幹幹淨淨的手掌上多了些閃閃發光的液體,始作俑者老臉一紅,她支支吾吾道:“那……那個不好意思哈,誰叫你一直捂著我的嘴,那個……咳……你不會有潔癖吧?”
言疏認真地點了一下頭,顧子笙當時就石化了――論在潔癖言少手上流下口水的一百種悲慘下場,登時就冒了一腦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