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到痛處的顧安澄表情一滯,然後不顧及言疏在場指著顧子笙的鼻子厲聲斥責道:“顧子笙,你別得寸進尺!是你媽媽看護不力弄丟了你哥哥,這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能做。她把你的小名改成小野你不恨,拋下你跳樓你也不恨。你不恨,可是我恨,恨她的無能,你不能因為這件事去指責我!”
“小野。”腦海忽然劃過一個白衣女人微笑著張開雙臂的畫麵,也不過僅僅是一瞬。
神經傳來的痛感席卷而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從記憶的枷鎖中衝出。眼前的畫麵一陣陣發黑,輕輕搭在交椅扶手上的手指攥緊,指尖泛起的青白色暴露出此時此刻的痛苦。顧子笙強忍住痛感,故作鎮定地看向顧安澄的眼睛,平靜地問:“你有想過,她除了是哥哥和我的母親,同時她也是你的妻子嗎?”聞言,先做反應的人是言疏。他低下頭去看向顧子笙,卻看到的是她蒼白的麵色。
顧安澄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變化,很快恢複如初:“我知道,正因為這樣,我不能原諒她!”
“顧老板,你不能原諒的人是你自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為了故去的顧夫人,也為了你的良心。”再待下去,顧子笙怕是要疼得從椅子上摔下來了。
於是她將手從扶手上移開,落在言疏的衣袖上,咬著泛紫的唇輕輕搖晃。言疏將她從椅子上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一隻手輕拍她的後背,便要帶她離去。
此時正在顧子笙的話語中雲裏霧裏的顧安澄見顧子笙要走,趕緊出言阻攔:“顧子笙,話說清楚才準走,什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什麼為了我的良心?話不說清楚別想離開!”上前作勢從言疏手裏搶走顧子笙。
看看言疏現在的表情,再不出手說不定言疏就要為她收拾顧安澄了。她並不想欠言疏這麼一個人情,他們之間還有債沒還,可不想再多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瓜葛。於是乎她選擇在言疏動手之前強行提起力氣轉身將顧安澄揪著衣領按在牆上。
顧安澄被她提起腳尖離地一寸,漲紅的臉上寫滿了驚恐。他死死盯著顧子笙眼中的戾氣和狂躁,結結巴巴道:“你想幹什麼,顧子笙,我是你爸,你要造反嗎?”
包廂裏作陪的兩個女人失聲驚叫起來,在顧子笙目光掃過刹那立刻識時務地噤了聲。
聽了這話,顧子笙噗嗤笑出了聲,滿眼的不屑。她嘴角勾起,玩味道:“老小子,你還不值得爺出手,慌什麼?你不是有問題想問爺麼,豎起耳朵聽好了,爺現在就告訴你。”
她湊近了些許,臉色頓時沉下去,低聲道:“你,渣滓。如果放在過去,你這樣的狗命,爺一個字兒都不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善惡終有報。”
如果不是偶然遇見,她甚至不知道顧子笙還有一個父親。自己的閨女昏迷不醒不見他來,偶然遇見不見客套兩句直接讓滾,原主有這樣的爹究竟造了什麼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