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陽光透過淺色的窗簾朦朦朧朧落在床上蜷起的一團被子上。門外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抬起手正準備敲門,卻始終沒有落下,轉身下樓去為睡懶覺的某人準備早餐。
小木屋這麼多年雖然時常保養,但是歲月還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無論齊止手腳放得多輕,木地板依舊不可避免地咯吱咯吱響。從二樓下來的一路,齊止走得心驚膽顫,就怕來個什麼大點的動靜攪擾了哥哥的美夢。
安靜的早晨隻有木製地板在咯吱咯吱作響,顧子笙在床上慵懶翻了一個身,正麵朝上頭對著窗戶,嘰嘰歪歪地舒展身體,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終於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過了這麼多年,顧子笙頭一回睡了一個好覺。她就這麼睜著眼睛皺起眉頭看著將陽光擋在後麵的碎花窗簾,忍不住嘿嘿憨笑。笑夠了,就挪著身體從床上掉下來,坐在地板上靠著床,從床底摸出手機――齊止的手機。一開機,叮咚叮咚一頓響,響了半天終於消停了,顧子笙定睛一看――謔,未接電話和短信都是99+,這大部分來自許亦這個小婆娘。想了想,顧子笙還是決定打個電話過去。響鈴還沒響兩個音,那就就接通了。顧子笙還沒有來得及說個客套話,那頭許亦就哀嚎道:老大,你去哪裏了啊!我可擔心你了,還有啊,我在你的病房看到一個很過分的人,他居然用智商羞辱我!老大,聽說你在種梔子花的地方度假是不是啊,一定和顧小姐在一起對不對?顧小姐不在我就和你說了,老大我可以不怪你不和我說這件事情,可明知道你和顧小姐是親兄妹你怎麼還能去禍害人家呢?老大,有情人終成兄妹啊!這是不對的,這是亂……”
顧子笙默默將手機拿遠,被許亦這一通鬼哭狼嚎鎮得耳膜作痛。等那邊消停了,顧子笙才幽幽道:“我又沒說自己是誰,當時是你說我是大嫂的,我怕你沒有麵子隻好承認了唄。”
“大……大嫂?”這種感覺就像是和別人說另一個人的壞話結果手抖發給了被說壞話的人一般,讓人尷尬到窒息。
顧子笙翻了個白眼:“你這智商碾壓起來易如反掌啊。哥們兒,我說,你還叫大嫂呢?”
許亦小小糾結了一下,在內心組織了一下語言,遲疑道:“那,那那……大妹子?”
幸虧顧子笙這個時候沒有在喝水,不然非得嗆死不可。這小東西還挺別致,張口就是一個大妹子,難怪至今單身。顧子笙翻了個白眼,對許亦道:“你也別大妹子長大妹子短了,我有名字,別那麼生分,叫我一聲奶奶就行了。”
“……顧小姐,您這樣不端莊。”許亦隻能這樣說。
顧子笙想象了一下許亦此時此刻應該是個什麼表情,不由得捂著肚子笑得滿地打滾。樓下正在煎雞蛋吐司的齊止聽到動靜抬起頭來,小聲說:“哥哥很開心,我就很開心。”然後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顧子笙笑夠了鬧夠了,隨口說了一聲:“你說得那個奇奇怪怪的人是林深,你家老大的私人醫生。你可得對他好點兒,我還指望把他挖到遊隼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