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蜻蜓點水一般落在顧子笙的下顎，她挑眉，下一刻快如迅雷一個小擒拿將蕭墨的手反折摁在他背後，咬牙切齒道：“小子，勁酒不吃吃罰酒，真當爺好惹的？”
林深嘖嘖驚歎：“顧小姐真乃大男子也。”
她這一波操作落在緊隨言疏其後出來的人眼中，他與言疏並肩站在一起，目光中帶著審視的意味：“你就是顧家的女兒？”他的語氣怎麼聽，怎麼輕蔑，就好像顧子笙是倒貼似的。
然而許多人都這麼看。
顧子笙鬆開蕭墨將他丟給齊止，自己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看向那個和言疏眉眼間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同樣不帶著一丁點笑意。
他和言疏站在一起，比言疏的個頭稍微矮上一點，不過在人群中絕對算上是高個。這人穿著得體，衣服質地樣式一看就是高檔貨。兩個人的頭發都梳得一絲不苟，衣服上看不到多餘的褶皺，皮鞋也是一般的一塵不染，表情都是一樣的冷酷，嘴也是一樣的毒。
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許多永不磨滅的痕跡，蒼桑而不顯老態龍鍾，一副標準的成功人士的樣子。
兩個人的相似之處，被八卦的顧子笙自然而然歸結為夫妻相――不，夫夫相。
這世上，顧子笙除了言疏這個對她造成心理陰影的人之外就沒有怕過誰。管他這小老兒是誰，冒犯了顧子笙就要付出代價。顧子笙看了眼言疏，想著先賣他一個麵子，選擇先禮後兵：“對，顧子笙。”
“看到你，我就是知道顧家算是破敗了。”一張口就是冷嘲熱諷，果然和言疏很像。
好巧不巧，這話很合顧子笙心意，她也感覺顧家馬上就要完犢子了。她笑了笑：“英雄所見略同。”
顧子笙這樣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皺起眉頭不解地問：“你不生氣？”
生個什麼氣，顧家要是撲街，顧子笙立刻叫人開兩卡車的禮花慶祝，遊隼的弟兄們也放個假和她一起樂嗬樂嗬。想是這麼想，但是也不能這麼說，這人哪裏知道顧子笙和顧家的恩怨情仇呢？她道：“你說得對，我為什麼要生氣。如果因為顧家江河日下，我怎麼會和你旁邊這位商業聯姻？我都這麼做了還怕別人說出來，這叫什麼來著……對，婊子立牌坊。”
話糙理不糙，顧子笙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說出來了，理不理解就是別人的事情。她並不想為顧家洗地，不如痛痛快快承認下來，還能順手黑一把顧家，一舉兩得。
“粗鄙之語，”這人的評價簡潔明了一語中的，不過從表情上來看他還是頗為讚同顧子笙的觀點，“他們是誰？”
也難怪他要問，顧子笙身邊圍了三個男人，她現在是個姑娘，看起來是有點不太妥當。顧子笙攬過齊止的胳膊：“這是我妹……每天都在和諧相處的哥哥，旁邊那個在發呆的是林深，是哥哥的私人醫生。旁邊揉胳膊的爺不熟，可以考慮忽視或者解決掉，爺個人比較傾向於後者。”
蕭墨笑著搖頭歎了一口氣，隻是對著她笑，卻沒有說一個字。他這樣逆來順受的，弄得顧子笙倒有點良心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