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存在電腦裏的錄音,齊止雖然悲痛,但是卻不衝動。他看向林深,道:“首先我要謝謝你,可是光憑這段錄音我無法得知逼死我媽的人到底是誰。顧安澄的女人很多,據我所知,很小的時候,隻要媽媽不在家,他就帶著各種各樣的女人回來作樂。”
如果當年的他能早一點回來,就可以看見那個逼死母親的人究竟是誰,可是目睹這一切罪惡的人是林深,然而林深並不認識紀玲。沒有幫上齊止什麼忙,林深的目光微微黯淡下去,就連額頭的幾根束起的呆毛也耷拉下去,就像是一隻被嫌棄的兔子。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如果能確定到個人,聲音識別後它可以作為證據。還有,這個聲音,我很熟悉……”錄音總體來說保存得挺好,就是隔的年代有些遠,那個聲音很年輕,十四年過後她的聲音一定發生了變化,齊止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也在情理之中。
林深道:“如果你需要,我很樂意為你做鑒定。”他的聲音很輕,如清風過鬆崗,柔和而又情切。
“提前謝謝你。”齊止說著,從口袋裏取出一枚U盤插進USB接口,將音頻文件拷貝進去,林深的兔子耳朵又豎了起來。
見齊止拷貝完之後拔下U盤放進口袋裏,然後站起身來,他依舊坐在地上,後背靠著書櫃上一排排的書籍,問:“你要走了嗎?齊先生。”
齊止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我想交給哥哥,比起放在我手裏,哥哥才能發揮它的價值。”拇指摩挲著U盤冰冷光滑的表麵,他的心忽然微冷。一直都是哥哥保護著他,從前是,現在也是。任何事情都是哥哥去做,他什麼也做不了。他想成為哥哥的左膀右臂,更想成為哥哥最堅實的後盾,而不是成為一個拖累。
說完,齊止道了聲再見轉身便走,他跨過地上七零八落的書籍和紙張,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側過身對林深說:“等我回來,我替你收拾。”“嗯。”林深隨手將落在他手畔的一張紙撿起來,他的視線落在書頁間密密麻麻的小字上,一副沉迷其中的模樣。齊止以為他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沒有再出聲擔心打擾了這個怪人,抬步就要走出門去。
低著頭坐在地上手裏捏著一張紙目不轉睛正瀏覽的林深忽然出聲道:“是陽光還是塵埃,隻在你的一念之間,在我心中齊先生是有力量的人。”
“什麼?”齊止以為自己聽錯了,言疏冷口林深冷心,林深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溫暖的話來。
林深保持那樣的姿勢動也不動,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真的是齊止的錯覺。齊止走出他的辦公室,輕輕闔上門,站在門外用隻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說:“謝謝。”
顧子笙和遊隼的人商議完行動方案,由許亦開車,把她送回吳宅。等顧子笙下車的時候,齊止已經在門口門口等了顧子笙五個多小時。一見吳宅的大鐵門外站著一個人,看著身影顧子笙就知道這人是誰了。她小跑過去,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攏在齊止的身上,責怪道:“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喂蚊子,我想你胖點不是想你腫點。來多久了?”齊止推拒不得,隻好乖乖把哥哥的外套穿上,他對顧子笙撒了個謊:“才到十分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