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莫聽到他提起那個人的時候,字原本囂張的氣焰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她口中依舊強硬道:“你又在胡說什麼?”話是如此,神情卻是恍惚,很是沒有底氣。
顧子笙驚奇的抬眸看向站在她身側的齊止,心想她怎麼不知道妹妹還有這一手。齊止將程莫的神情盡收眼底,忽而展演一笑,用輕鬆的語氣道:“我想你也並不關心,你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他,我可以說是你主動切斷了你們的聯係嗎?他肝癌晚期的事情沒有傳到你的耳朵裏,前幾天我在醫院裏目送他被推進停屍間,你知道他臨死前手裏抓著你小時候的照片還在擔心你是繼女會不會在顧家受委屈。惋惜之餘,我為他感到高興,他不用再為一個妻子背著他偷情的產物而日日夜夜牽腸掛肚,說到底,程莫,這世上唯一待你真心的人――死了。”
這話說的字字句句暴擊,顧子笙怎麼都沒有想到,妹妹居然準備了這張牌。不過顧子笙總覺得這麼說有點太狠了,看程莫臉色發白額頭冒汗,顧子笙也覺得過意不去――從客觀角度上來說,程莫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性格乖張跋扈是沒錯,也不至於一上來就被拿來開刀。顧子笙不想把上一代的恩怨牽扯到下一代身上,對於程莫,今天晚上即將發生的事情就是對她的懲罰,爾爾。
“他死了……”程莫神情恍惚,口中呢喃著,她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怎麼會死?”
“鬱鬱成疾,用你的腦子想想是為了誰,”齊止把目光投向她手裏抓著的包,淡淡道,“這是你的嗎?”
縱火案之後他曾經在網絡上查過LanaMarks埃及豔後手拿包,記住了它的外形和特征,然而現在程莫手裏拿著的就是它。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和你有什麼關係?”程莫將包緊緊抓在手裏,對著齊止虎視眈眈道。在宴會開始之前,她想出一回風頭,可惜對自己的包翻翻撿撿沒有挑到合適的,她就去紀玲的衣帽間拿一個。紀玲不在,她翻箱倒櫃的時候從上鎖的櫃子裏找到了它――LanaMarks埃及豔後手拿包,這個包的價值程莫當然知道,於是她就帶著這個包配自己的衣服。效果不出她所料,感受到來自別的女人豔羨的目光,程莫心裏很得意。當然,她的得意在顧子笙抵達顧家的時候戛然而止。開玩笑,程莫怎麼會爽朗大方地承認她手裏的包是媽媽的?如果她承認了,一定會被嘲笑。
顧子笙將掃了齊止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是紀玲的,排除法嘛,總之不可能是顧安澄的。顧安澄變態是變態,對於他有沒有女裝癖這一點我也持懷疑態度,不過從男性審美上來說,我不會選擇這個包,我想顧安澄也不會。”
看見從顧宅的門外走進來兩個人,走在前麵的那人穿著禮服混在來往的賓客裏,如果仔細看,可以看見在他的手腕處紋著一隻小小遊隼。在他的身後跟著個肥胖的中年男子,他始終低著頭,是不是局促不安地看著左右參加顧宅家宴的名流。他們徑直向顧子笙走來,顧子笙也看見了他們,話鋒一轉道:“口說無憑,事事講究個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