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問題問得太刁鑽,顧子笙一時半會兒也不能給他分個高下出來,畢竟一個拚實力一個拚投胎,哪兒哪兒都是技術活。顧子笙想略過這個問題,見這洋人還在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大有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堅持問個清楚的架勢。
“咳,”顧子笙幹咳一聲拖延時間,認認真真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是覺得你比言疏高強。你看看,你蘭伯特家曆史悠久,言疏的YS還沒有他年紀大,從文化方麵你贏了。萬一有一天你們掐起來,還是蘭伯特家的老大,七大姑八大姨雜七雜八加起來少說也有一百號人,撕不過獨生崽兒言疏?從武方麵講,你又贏了。”
畢竟在人家地盤上,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怎麼能說哈哈哈你個拚爹的辣雞居然還敢和言疏相提並論?對於這一點,顧子笙還是很識時務的。
“我第一次聽說還可以這樣比較的,”勞爾看出來顧子笙不想說實話,隻是沒想到她會用這樣刁鑽的角度給他找到優勢,“你會不會覺得我把自己和言疏相比較很自不量力?”
是啊,何止自不量力,簡直是對自己的殘忍啊。“沒有,怎麼會呢?你就是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顧子笙道。
想不開和言疏比什麼,她一個遊隼老大都玩不過他,更何況他一個紈絝子弟?光一張臉也拚不過言疏啊。
“你信嗎?我是蘭伯特的少爺,從小他們都怕我,都恭維我。隻有言疏,從來沒有拿正眼看過我。明明他隻是一個混血而已,他的母親還是我最不得寵的姑姑……”勞爾懊惱地抓了抓頭發,金黃的頭發穿過他的指尖,他忽然放下手抬起頭來對一臉茫然顧子笙笑了笑,“是我話太多,我們走吧,晚宴馬上就開始了。”
說罷他將顧子笙從矮凳上拉起來,和她並肩去往餐廳。顧子笙被他拉著手,他緊緊握著她的手,顧子笙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又不會掉一塊肉――不過被一個大男人拉著手多多少少有些變扭。
在她聽到餐廳裏的談話聲的時候,勞爾忽然放開了她的手,將她耷拉在胳膊上的衣帶提上來,俯下身小聲對她說:“你先進去,我隨後就到,嗯?”
“哦。”不是他這麼一說,顧子笙就要被他拉著手進去了,不然以她現在言疏未婚妻的身份還不知道被怎麼說。她剛想回頭問勞爾的名字,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黛安娜陪著長輩和言疏談了一下午的畫,他的一言一行都附和她心目中紳士的模樣,就算是喝水的喉結上下的律動都使她著迷。可惜他手上的訂婚戒指時刻提醒他已經有未婚妻的事實。這讓她又羞又惱――羞於對已經訂婚的男士動心,惱於他的未婚妻是那樣的不堪,一個花瓶怎麼配得上這樣美好的他?
她正在第一百次回想起今天顧子笙挽著言疏的手並肩站在她麵前的畫麵,手中的蕾絲裙帶被她用力地揉成一團。正巧,顧子笙甩著兩條大膀子向她的方向走來,嘴角沾著的一點巧克力醬源於她順路吃了的一塊餅幹。黛安娜見她好無防備,頓時心生一計。她起身從路過的女傭手中接過擺著香檳杯的托盤,向顧子笙快步走去。
見朋友的妹妹向她走來,顧子笙抬手正想打個招呼,結果人家重重撞在她的身上,她一點屁事沒有,妹子摔了個側翻,托盤摔地上玻璃碴子和香檳酒濺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