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情,顧子笙已經記不清了。她被按著腦袋牢牢護在一個懷抱中,如果不是被堅實的臂膀緊緊環住,她一定會被巨大的衝擊力甩出去。鼻尖彌漫著的,除卻越發明顯的血腥味,還有淡淡的鬆柏香。
等她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來,艱難地從言疏身上爬起,看見的是漫無邊際的荒原,還有躺在岩石上身下正滲血的言疏。他雙目緊閉,麵色慘白,唇瓣也逐漸褪去了血色。
“言疏……”顧子笙跪在他身旁喚道。
“言疏……”他還是沒有醒過來。
“言疏……”喚了幾次無果,顧子笙就不在做無用功。她將言疏背起,在陡峭不平的岩石上艱難前行,不知道這般走了多久,終於發現了岩石堆砌形成的一處幹燥的洞穴。
他們墜落的位置和湖泊距離大概有二十多裏遠的距離,在沒有發現其他水源的情況下,唯一的選擇就是承擔未知的風險,在沒有指南針的情況下,去往二十多裏外的地方取水――不過,現在的情況依舊值得樂觀。起碼他們還有一個暫時的居所,還有已經發現的水源,而且有一個人沒有受傷。
言疏後背的血還在流淌,在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失血過多。他是為了救她才變成這樣的,如果當時言疏在湖泊上沒有留下來把顧子笙帶走,而是選擇跳下去,情況怎麼說也比現在好很多。顧子笙不是個慫包,坐在地上短暫地恢複了一**力,割下降落傘的一塊,出去給顧子笙尋找止血的植物和帶回衝洗傷口的水源。離水源近的地方,一定有其他動物出沒,他們對於水源的敏感度比人類高很多。所以在離去之前,顧子笙費勁地搬來幾塊較為高大的石頭堵住洞口。這不過能緩一時之急,她的動作一定要快,血腥味能引來怎樣的動物都是未知數,何況她的手中並沒有武器。
從地上隨手撿起來一塊小石頭,每隔十米做一個十字架的記號防止迷路。好在顧子笙野外作戰經驗豐富,根據記憶和植被生長,很快就抵達湖泊所在位置。
用割下的一塊降落傘做容器,考慮到湖泊水中有微生物和其他汙染,顧子笙在五米外的地方挖出一個六十厘米深、一米左右寬的坑。因為沒有鏟子,所以她用鋒利的岩石片把粗壯的樹枝削出來一個方便挖掘的工具。等水源從底下滲出來,顧子笙把水盛進容器裏,馬不停蹄地往安置言疏的洞穴趕去。
好在洞口的岩石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顧子笙小小鬆了一口氣,把岩石一一搬下去,然後進入到洞穴裏。言疏依舊昏迷不醒,好在血小板的凝結作用下流血不是很嚴重。她將言疏翻過來趴在她的腿上,先掬了一口水喝下去回複體力,然後脫下言疏的上衣給他做基礎的傷口清洗。現在要做的是最後的消毒,不然就算現在言疏的傷口愈合,破傷風還是會要他的命。
她現在能想到最快的方法是高溫消毒,可火呢?她又不是葫蘆娃噗噗噗就吐出來。人類最傳統的取火技術傳承下來果然是最明智的選擇,顧子笙是個老手,不過她出野外的任務都隨身帶著生存裝備,哪有這次的突然?做個鑽木取火的工具倒是不難,可憐的是顧子笙的一雙手,火燒是燒起來了,可顧子笙的手上一手一個小泡,可謂是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