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女兒身，但是氣勢不比男人弱上分毫。動了動脖子，骨骼活動發出的咯咯聲在寂靜的牢房中分外清晰。顧子笙歪著頭，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跪在地上手腳緊束的人，無奈地搖搖頭：“行啊，不說是吧？來點開胃小菜，怎麼樣？”從口袋裏摸出三枚鑲著鉚釘的戒指，戴上去，舒展手指後握緊，然後活動了一下手腕。她看著假葉止，道：“準備好了？”鉚釘在微微的光亮中反射出金屬的光澤。
“你不會對我下手，就因為這張臉……”葉止艱難地抬起被拷在一起的雙手，手指彎曲地指了指自己的臉，冷笑了一聲，一副胸口成竹的樣子。
葉止對於她的重要，已經見識過夠多了。如果不是顧子笙念他心切，不然自己怎麼會輕易得手？
“說到底，”他直起身子，跪坐在地上，高高揚起下巴，目光中皆是嘲笑，“你不過是虛張聲勢罷……”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在疾風呼嘯而來的一拳中淹沒在一口血腥氣裏。這一拳的力道不輕，如果不是釘在牆上的鐵鏈扯住，他這時已經被掀翻在地。他狠狠吐出一口血，再一次直起身子，瞪著顧子笙，掛著一道血跡的嘴角卻勾起來：“冷到骨子裏的人，對兄弟也下得去手了麼？”
顧子笙半蹲下去，一隻手毫不客氣地從下巴牢牢捏住他這張臉的下頜骨，她下手極重，像是要把他的骨頭捏碎，咬著牙笑道：“你入戲太深，爺給你清醒清醒。要不是你這張臉，早就死了，知足吧你。”
“你的言少，他知道你是這樣殘暴的人嗎？換句話說……他見過你這樣對待別人嗎？據我所知，他可是個有潔癖的人，你手上沾著多少血需要我告訴你嗎？他要是知道你的手段，會不會覺得你――惡心透了？”最後四個字他咬得極重，故意放慢了語速，以看戲的表情看著顧子笙，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顧子笙挑眉，搖了搖捏住的下頜骨，故作無奈地聳聳肩：“天下烏鴉一般黑，做咱們這行的誰也別笑誰手上的血多了。你啊，鹹吃蘿卜淡操心，老子的家事用得著你來問？看你長得一表人才怎麼說話和居委會大媽似，娘們兒唧唧是不是和魏天抒學的。爺已經告訴了言疏老子的真實身份，人家皇上不急，你一個小太監急什麼？”
顧哥就是顧哥，在硝煙彌漫的時候蹦出一兩句吐槽，她說得一本正經，守在牢房外的人無法避免地聽到裏麵的聲音，憋笑快憋出內傷。
如果正常的劇情發現，聽了假葉止這話不心驚肉跳也得黯然神傷，我們顧哥就不，小嘴叭叭比誰都厲害，一套接一套，套得假葉止當時就蒙圈了。
他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盯著顧子笙，身體都在顫抖：“你……你罵誰太監？”很好，在顧哥的跑偏下畫風已經從爭鋒相對變成少女式鬥嘴。顧子笙鬆開了手，拍了拍手掌，對假葉止的問題表示匪夷所思：“你是不是太監自己心裏沒點數？”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瞟了瞟，假葉止也不由自主地把腿收得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