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位者的恐懼是人類的本能,**更是當年的顧安澄畢生也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顧安澄偷偷帶走了懷有身孕的吳韶,是當時他能做的最理性的選擇。
顧子笙的手指蜷起,緊握成拳,沒有對顧安澄的話有任何回複,她也不知道這時候她能說些什麼。“她已經足月,這個時候墮胎又很大的風險。我不想她再發生什麼意外,就讓她把孩子生了下來,推遲八個月才去報戶口。從我找回吳婧起,**就是我的仇人,你哥哥,他是我仇人的兒子。雖然他是**的兒子,但是他更是吳婧的孩子。我愛吳婧,我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愛她,如果需要我會毫不猶豫地為她獻出生命。”顧安澄話講到這裏,情緒明顯激烈了很多。在年輕時候的顧安澄的心裏,吳婧就是天上皎白的月亮,他便是旁邊近旁的一顆明星,要天長地久地陪伴著她。天不遂人願,吳婧已經死了,是顧安澄間接殺死的。
“可你後來還是出軌了,你心裏清楚,如果不是你放任紀玲刺激她,她也不會英年早逝。”顧子笙語氣冷了下去,無論怎麼說,這一點顧安澄無法推脫。
“我以為隻要我把你哥當成親兒子,我們就能忘掉那段不愉快的記憶。她也知道我心裏不好受,很快我們就有了你……我也想就這樣兒女雙全地白頭偕老,直到後來,我提前從公司回來,看見她對著一張照片垂淚。照片傷的人是**,居然是**。”顧安澄的聲音顫抖著,笑得很諷刺,“無論我對她多好,都抵不過那個傷害得她遍體鱗傷的男人!我以為吳婧和我一樣恨他,結果,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在那一刻,我的信仰崩塌了。我打電話給那些想爬上我的床的女人,把她們帶到家裏,默許她們發短信挑釁。她果然每天以淚洗麵,紀玲是個精明的女人,她知道我想要什麼,不出一個月,吳婧抑鬱症加重。”我本以為隻要這樣,就能刺激到她。隻要她服軟,我立刻把那些女人趕走,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她。她住進醫院,我曾偷偷去過幾次,結果我撞見了**,坐在吳婧的病床前,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宛如一對璧人。吳婧在睡覺,**看到了我,當著我的麵拉著吳婧的手,放在唇前吻了一下。”
“他在挑釁我,他在向我宣戰。我氣瘋了,可是我又心懷畏懼。後來**的人通知我,讓我做一個選擇題――要麼把兒子交出來,要麼顧氏集團破產。我以為**知道小野是他的兒子,結果後來一問才得知他並不知道,要小野隻不過讓他進行一個養蠱般的廝殺。我瘋狂地想報複他,就讓紀玲把小野騙上車,扔給了黑市,輾轉交到了**的手上。讓**的兒子死在**手裏,是我能夠想到最狠的報複手段。”終於把沉積內心多年的事情說出來,顧安澄長長歎了一口氣。他仰起頭來,又垂下頭去,抬起手在眼前擦了兩把:“可是我沒有想到她會死……她就那麼死了。我在她棺材旁坐了一宿,我一聲聲叫她的名字,一遍遍對她說對不起,告訴她我愛她,我隻愛她一個。可是她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徹底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