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結婚了?!”
許亦一聲大吼陣得她耳朵疼,立刻把手機拿開離耳三寸,保護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耳膜。顧子笙掏了掏耳朵,換到另一邊的耳朵,理虧地低聲下氣解釋道:“我……我也是今天領證,這不領完就告訴你了嘛,別激動。你要是想,立刻拉著克裏斯去荷蘭注冊結婚去。你要是害羞,我現在替你給克裏斯打個電話?”
“你別動!”許亦歇斯底裏地大吼道,
結果就是顧子笙另一邊耳朵也飽受摧殘。她幹脆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打開免提,悠悠歎了一口氣,說:“我沒動。小許,我和言疏結婚了。以後……我就是已婚人士,可以享受遊隼的結婚福利了嗎?”
所謂遊隼的結婚福利,包括一個月兩次的公費旅遊,遊隼上頭那座遊樂場的無限次吃喝玩樂,以後小孩兒想送到遊隼子承父業也行,不想送到遊隼可以選擇進貴族學校。遊隼從不差錢,窮的是他們的老大顧子笙。
“你根本不是為了特地告訴我你的婚訊,你隻是來申請福利!”許亦咬牙切齒地說完這話,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說,“有件事情我本該現在跟你說,不過你現在結婚了,忙著二人世界,我就不告訴你了。”
顧子笙哭笑不得:“你話都放在這裏不就是要告訴我的意思嘛,你說吧,沒什麼比遊隼更重要的事情,我還有重色輕友到不管不顧的地步。”
電話那頭遲疑了片刻,終是緩緩道:“老大,你有個心理準備。參與叛亂後來逃到海外不知所蹤的叛徒你還記得嗎?我們都以為他死了,結果……他今天居然主動找到我。”
“……魏朗?”
說起魏朗,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往中毒的養父……不,現在應該稱之為父親。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往中毒而昏迷不醒的父親身體上補槍,他在顧子笙的心中還是那個和父親常常並肩作戰和藹可親的叔叔。
十一年前風頭無二的遊隼沒有毀在別人手裏,而是在下屬的叛亂中支離破碎,而那天正是遊隼所有人到場的她的生日宴。他們利用了父親對他們的信任,事先將遊隼封鎖,武器庫關閉,再往酒中下毒。父親忠實的屬下沒有武器,在漆黑的槍口下就是**的活靶子。
那一天,本該是她十四歲的生日,也是她正式加入遊隼核心雇傭兵團的日子。然而她卻見鮮血淋漓,昔日裏的長輩自相殘殺,一切的美好在那一刻灰飛煙滅。逃亡者的遊戲顧子笙不想再經曆一次,就像她再也不想看見任何一個她珍視的人倒在她的腳下逝去生機,而她連與死神爭上一爭的時間都不曾有。
那一天,顧子笙把能失去的,通通失去了一遍。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樣死裏逃生,渾身是血狼狽不堪地蜷縮在偷渡船的夾板下躲開叛亂者的追捕。接下來,便是異鄉漂泊的日子。這世上沒有絕對的聯盟,隻有永恒的利益。叛亂者發布的通緝令使得她如過街老鼠惶惶不可終日,說是夾縫中求生存也毫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