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青牙出車禍以後,齊止就再也沒有見過林深。聽說他最近又在做什麼稀奇古怪的研究,自己也忙於顧氏集團的事情,說起來,也有一段時間了。他以為明天顧子笙的婚禮都不一定會看到林深,畢竟那個沉迷研究的天才怎麼說都不會對婚禮這種確定婚姻關係的流程感興趣。想不到他婚禮前夜親自拜訪顧宅,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聽到門外的人不是女人,吳韶眼中的光彩微微黯淡。既然來者不是林小姐而是她的表兄林深,那麼就要拿出主人該有的樣子招待客人。
再說了,林深林家名下的醫療機構馳名海外,當初能保下遊輪上右側胸腔中槍而昏迷不醒的顧子笙的性命,靠的就是頂尖的醫療團隊――而這支醫療團隊,屬於林家。
林深的車從外門開進來,停在顧宅的門前,立刻就有顧宅的傭人把車開到私人停車場。吳韶笑容滿麵地迎出門去,見站在走廊上的年輕男人,朗聲道:“林深,你要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給你準備晚飯。”待他如此熱情,不僅為了林家的地位,更為了林家的恩情。
這時已經過了立秋,雖談不上冷,但晚風還是有些辛涼。而林深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襯衫,寬大的下擺被風吹起一角,紐扣倒是一直扣到領頭,不過總體上來看還是像在度假。在走廊的明燈下,紫色的眼眸從齊止出現的一開始就一直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許亦看起來比上回見到他白了幾分,可見他這段時間的確一直在研究室裏埋頭苦幹。值得注意的是,他手裏拎著一隻銀色的提箱。以齊止對於林深的了解,他這種高智商低情商的人不可能攜帶禮物拜訪。齊止還在盯著那口神秘的箱子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林深已經走到他的麵前,深紫色的眼眸平靜如水,白皙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對他說:“外麵冷,進去吧。”
儼然主人的樣子。
齊止啞然失笑,帶他進入顧宅中。許亦倒也不是什麼客氣的人,就像是沒有看到這掛了一屋子的少女風裝飾,進去就無比坦蕩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手裏的提箱就很自然地放在茶幾上。金屬的光澤在燈光下泛著烈烈銀輝,吳韶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這口神秘的提箱上。
不用吳韶好奇發問,林深自己就揭開密碼鎖打開這口銀箱。箱子的黑色珊瑚絨麵中放著一件透明的裝置,如果不是燈光的反射,不仔細看壓根看不見裏麵有東西。
那時一個透明的材質的半圓筒狀物體,兩節末端連接在一起,由一根幾不可查的微型固定器連接。上短下長,長的那條半圓筒更淺一些,而半圓筒的邊緣也有特別的幅度變化。這是什麼?
似乎看出了此時此刻吳韶和齊止的疑惑,林深接過傭人斷過來的水喝了一口,把茶盞放在茶幾上,戴上隨身攜帶的一次性手套,將箱子裏的透明裝置取出來。他一隻手拖著長的那根半圓筒,另一隻手的手指捏住短的半圓筒,隨意地開合,解釋道:“這是我最新研發的手臂醫療固定器,比傳統的石膏更加便捷,更具有行動力。根據現代人的心理和審美,外形設計在日常中可以忽略不計,使用者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調節角度。雖然沒有正式投入市場,但是經過不同的動物實驗,我可以保證沒有任何安全隱患。”他說得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齊止有些驚愕,他沒有想到林深這個怪胎會把哥哥骨折的事情放在心上,結果他不但記得,甚至在婚禮前一天送來這件極具實用性的禮物。雖然說顧子笙不拘小節並不介意自己走紅毯的時候還在脖子底下吊著個打著石膏分外突兀的左臂,但是總體上來看醜到爆炸的包紮還是一坨不可忽略的瑕疵。“經過近日以來我對顧小姐骨骼愈合程度的觀察,這套裝置足矣支持她**活動,不過前提是必須戴著它,不能摘下。”林深說完,把手裏的透明固定器放回了箱子裏,重新鎖上。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臉嚴肅地對齊止說:“事先說明,我不是在找小白鼠。”他還沒有懷疑,林深竟然如此擔心。齊止不由得覺得好笑,他忍不住就笑了出來,對林深感激道:“謝謝你的禮物,我替哥哥謝過你了。明天的婚禮你一定要來,青牙的事情……我和哥哥要當麵謝謝你。”如果不是林深的醫術和配合,他說不定就真的把哥哥推進兩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