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野不知道的是,以前的她也是這樣外熱內冷的人,她骨子裏的冷意比德川信一更甚。
她跟在德川信一的身後去往婚禮現場,心裏想的是他居然會帶她來參加婚禮,待會兒等德川信一忙著社交,她一定趁機離開他的視線跑去**作樂。正美滋滋地幻想著美好生活,忽然有個穿著西裝的人從一旁跑過來在地中海大叔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地中海大叔滿臉歉意地對德川信一道:“信一君、申し訳ありませんが、花嫁は途中で事故が起きて、結婚式は少なくとも2時間延期しなければなりません。信一君に迷惑をかけてすみません。(信一君,很抱歉,新娘在路上發生了意外,婚禮至少要延後兩個小時。對信一君造成困擾我很抱歉,對不起。)”
顧子笙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隻看到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不停地向一個年輕人鞠躬致歉。德川信一沒有立刻出聲,而是等他道完歉才禮貌性地用關切的樣子問他道:“事故は深刻ですか?(事故嚴重嗎?)”
“大丈夫です。小規模な追突だけですが、繁華街の交通に影響があり、信一君の関心に感謝します。(沒關係,隻是小規模的追尾,不過在繁華地帶交通方麵有一定的影響,謝謝信一君的關心。)”地中海大叔滿麵堆笑,他的緊張到底是因為德川信一還是因為在路上遇到交通事故的兒媳呢?顧野不知道,她還在思考的時候,已經跟著德川信一進入電梯。
電梯門關閉,從高層往下降落。顧野抬頭盯著不停跳動的數字,眼前浮現的卻是剛才唯唯諾諾的男人。明明德川信一隻是客套兩句,地中海大叔還感激涕零好像德川信一說了什麼神諭一般。而德川信一自始至終都戴著溫和而疏離的微笑,她忽然感覺這種笑容很熟悉,不知道在哪裏見過。於是她轉過頭,看向身旁目視前方的德川信一。
可是顧野並沒有在德川信一的臉上看到她想要看到的東西,也許是從他轉身的一刹那懶得再繼續偽裝了吧。她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目光,德川信一已經側過臉看了過來,同樣凝視著她的眼睛,詢問:“怎麼了?”同樣是關切的話,和剛才對地中海大叔的語氣卻完全區別開來。顧野得此殊榮,不由得一愣,隻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她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眨了眨眼睛回答道:“沒什麼,看你長得好看,就多看幾眼。”想不到德川信一聽到這話臉頰泛紅,目不轉睛地望著她,一言不發。被他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電梯門一打開顧野就迫不及待地走出去。德川信一張了張嘴正想對她說什麼,忽然旁邊過來一個服務生打扮的人用日語對他嘰嘰咕咕地說了些什麼。德川信一點頭道謝後看向在前方等待他的顧野,走上前對她說:“我有些事情必須要去親自處理,別擔心,我會讓人陪著你。離婚禮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可以出去逛一逛,但是不要走太遠。”他說著,從身後走過來一個有一米八的彪形大漢穿著西裝戴著墨鏡耳朵裏塞著耳麥,麵無表情,一看就是保鏢。
看顧野表情呆滯,以為是她在擔心,德川信一轉而對她溫和詢問道:“人多怕你玩得不自在,不然我再給你多派幾個人?”
顧野的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一個保鏢跟著就渾身難受了,再來幾個豈不是要瘋。與其被那麼多人跟著,顧野寧可找個地方睡一覺――不過想想自己被那麼多人盯著也睡不著哈……她幹笑兩聲,說:“不用麻煩了,這邊治安挺好,再說那麼多人跟著太招搖,我這人比較低調。你有事兒就去忙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拜拜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