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廢話言疏沒回她,兩相沉默了片刻,顧野覺得有些尷尬,便捏了捏自己的左臂,喃喃道:“早就沒問題了,就是很容易脫臼,不過也沒有什麼,我又不是左撇子,右邊練成麒麟臂也挺好。”想不到她的自我安慰得到的卻是言疏的冷嘲熱諷,他冷笑道:“以你的行事作風,截肢我也不感覺意外。”
難道聽到她說這話後不應該安慰她鼓勵她,並讚許她的堅強嗎?這是關心人的話沒有錯,可是怎麼聽怎麼受挫,完全沒有暖暖的感覺啊喂!顧野暗暗吐槽,又覺得他冷冰冰關心人的樣子有點可愛。她不禁抿唇笑了笑,轉移話題問言疏道:“那個……言先生,我們現在去哪裏?”
言疏一隻手握方向盤,手腕上摟著一塊。另一隻胳膊搭在車窗的窗框上,無名指上的戒指在街道燈光變幻下反射出明亮而不同的光彩。寒風裹挾著微雨從大敞的窗口湧進,撥動他額前的垂發。蜷起的發梢點在他的眉骨上,深凹的眼窩中是一雙深邃的眼眸。他目視前方,冷漠的表情因為顧野的話而染上薄薄的蘊怒,他抿起薄唇,嘴角泛起兩個酒窩。過了半晌,他低沉道:“我有名字。”
“……什麼?”原來他生氣會抿起嘴,原來他在生氣自己對他稱呼生疏。不過話說回來,YS的言總如雷貫耳,身邊也總有人有意無意地提及這位。他們都是言總、言少地叫,顧野真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什麼。聽說他是個中法混血,叫言尼古拉斯也未可知啊。她剛才在酒店的大廳裏倉促地答應了他的求婚,而到現在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說是真愛他肯定也不信啊,這可不就影響他們發展感情好讓言總替她還錢為她溜之大吉做準備?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顧野頓時呼吸一滯。看似穩如老狗,實際慌得一批的顧野麵帶落落大方的微笑,拿起手機開始搜索YS言總,意圖查出他的名字好挽回尷尬的局麵。奈何網絡非常適時地卡住,停在中間怎麼也動不了,顧野急得滿頭大汗,灼灼目光恨不得在手機屏幕上瞪出一個洞來。忽然手機就從手中被抽走,關閉扔在一邊。顧野愕然抬頭,見罪魁禍首對她恨鐵不成鋼道:“我叫言疏。言簡意賅的言,疏影橫斜的疏。記住了嗎?”
顧野點頭如搗蒜:“我記住了,放心吧言先生!”
言疏側過臉掃了她一眼,淩然問:“你剛才叫我什麼?”
“言疏!我叫你言疏啊,”顧野反應極快,滿臉堆笑著對言疏狗腿道,又忽然想起了什麼,撓撓頭疑惑地問道,“言疏……是不是話少的意思?”
“……日料?”言疏適時轉移話題,和顧野聊這些無異於對牛彈琴。
就像他所預料的那樣,一聽吃,果然勾起了顧野的興趣。顧野搖搖頭:“我不樂意吃那些,天天吃都快膩歪死了。要不這麼著,咱們也算是訂婚第一天,有點儀式感,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