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的眼神,不再柔情似水,而是變得厭惡不堪,仿佛連多看她一眼都會讓他渾身難受。他說話的語氣,冰冷到極致,仿佛將人從酷熱之地一瞬間推入到極寒之地。
“你還能呆在這裏,隻是因為這個孩子,否則,你什麼都不是。”秦一懶冷漠的言辭。
還有女人憤恨嫉妒的咒罵聲:“你這個狐狸精,像你這樣的女人,就算我不推你下去,你也快活不了幾天了!”
寵隅像是身處在夢境中一樣,看著那些陌生卻又仿佛很熟悉的一幕幕場景,她看著秦一懶從一個溫柔得好像不存在一樣的男人,因為某些事情而對自己動怒,變得冷漠不堪,她看著那個好像是秦一懶的女人的女子,撕心裂肺的控訴著自己的勾引男人的罪行,她看著她被那人狠狠地推下樓梯,身下被鮮血浸染....
那好像是她的故事,卻又好像不是。可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幸福、心酸、痛苦,卻仿佛找到了丟失已久的主人一般瘋狂的湧向她。
“額...”寵隅雙手緊緊的按著腦袋,眼睛痛苦的閉上。
那種久違了的頭痛欲裂的感覺,再度襲來。
“寵隅?”秦一懶見寵隅按著頭,眉頭緊皺十分痛苦的樣子,知道她一定又是因為被回憶侵襲所以頭痛。
“寵隅,你又在胡思亂想了。不要去想,寵隅,不要想!”秦一懶起身坐在床沿上,將寵隅用力的摟在懷裏安慰著。“乖,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不要強迫自己去回憶。”
良久,感覺到懷裏的人身體漸漸放鬆了,秦一懶這才也鬆了一口氣。
“秦一懶,你做這麼多,想要的不過隻是我肚子裏,那個流著你的血的孩子,是嗎?”
寵隅幽幽的聲音從秦一懶懷裏傳出來。秦一懶一愣。
“你說什麼?”
寵隅雙手推開秦一懶,兩隻手撐在他的胸膛上,她低著頭,亞麻色的長卷發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表情。
“秦一懶,我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我隻是覺得很傷心,你要我肚子裏的孩子,可是我卻失去了他。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對總是那樣忽冷忽熱?你根本就不愛我,從來也沒有愛過我對不對?”寵隅聲音哽咽,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床上。
“過去的事情....你都記起什麼了?”秦一懶握著寵隅撐在他胸前的手。過去,他們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可為什麼偏偏寵隅記得的,好像隻有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秦一懶,告訴我,你想要這個孩子。”寵隅抬起頭看著秦一懶,臉上掛滿了淚水,可是她說話的語氣,卻是那樣平靜,仿佛一切的事情,已經絲毫不能激起她內心的波動。
秦一懶看著寵隅飽含淚水的眼睛,他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灼熱的目光注視著她。
“我知道,你認為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不肯要對不對?秦一懶,我曾經真的想過要好好愛你,好好的跟你在一起,當我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我高興的不得了,我覺得我們之間因為這個孩子會有更多的牽絆。可是....事與願違。你知道我的身體,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的機會可以生兒育女,這個孩子是你的,我不想等到孩子出生的時候,你們要靠驗DNA來相認。告訴我,你想要這個孩子...”
“如果...如果我不要呢?”
“如果你不要,我會離開這裏。等孩子出生以後,我就會帶著他離開這裏,再也不會回來。秦一懶,你知道的,隻有我才有這個能力為你秦家傳宗接代,不是嗎?”寵隅說著這些,她隻是想聽一聽秦一懶的心裏話,看著她這個樣子,她想知道秦一懶內心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你在威脅我?”秦一懶放開寵隅,他覺得寵隅平靜的語氣裏處處充滿了威脅,似乎是要告訴他,不管她能不能生下這個孩子,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秦一懶的,她的身體狀況注定了以後不能再生育,所以,秦一懶就必須得相信這孩子是他的,也必須得接受這個孩子。
“醫生跟你說過的吧,我的腦部神經已經逐漸衰弱,我的身體不能承受肚子裏這個孩子的生長,我甚至都不確定我能不能把他生下來。威脅你?我拿什麼什麼來威脅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身體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寵隅撐在秦一懶胸前的手,無力的垂下來。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了。秦一懶看著寵隅臉上憂傷的表情,他以為她不肯看醫生,是不想正視自己的身體狀況,沒想她原來一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秦一懶覺得心痛的仿佛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