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美的臉側過三十度角,眼睛斜斜地瞥他。
汪楨心裏瞬間咯噔一聲。
當晚,汪楨還是睡在了客房。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汪大總裁,在朱美朱小姐這裏,頭一回吃了癟,還不敢反抗,他平日呼風喚雨的那點本事全都失了靈,活脫脫像個“妻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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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汪楨緊急召回他的那個自成體係,穩定運轉的公司運營體係,緊急召開了一個視頻會議。
一眾部門經理在汪楨的命令聲中哀嚎齊天。
汪楨坐在朱美家軟乎乎的沙發中,手裏捧著現磨好的咖啡,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愜意極了。
汪楨把部門經理們全都召回,偌大的一個公司全都交給他們打理,自己則給自己安排了三天的假期。
朱美在廚房準備著早飯,沒有聽見汪楨的話。
汪楨輕輕啜了一口咖啡,慢條斯理道:“寒冬固然可怖,可在那之後的,卻是暖春。”
社會精英們麵麵相覷。
什麼寒冬,什麼暖春?Boss大人什麼意思?
同樣參加了這個視頻會議的宋宏瑞心裏明鏡一樣,汪總這是迎來人生的春天了。
汪楨結束了視頻會議,他轉頭看著在旁邊安安靜靜看畫冊的朱美,輕聲道:“吃飯吧。”
朱美抬頭,柔順的頭發從她肩頭滑落,她靜靜凝視著汪楨,像一隻等待主人過來的貓。
專注又狡猾。
這兩個詞語不知怎麼就從汪楨的心裏跳了出來,他同樣看著朱美,心裏忽然就湧上了一種別樣的滿足。
之前他還幻想著有個人能給他暖床,給他做飯,給他當個體己人,讓他的家裏不再那麼冷冰冰的,空曠又無聊。
現在目標一經完成了三分之二,隻差“暖床”這一個目標了。
而朱美到現在都不太敢相信汪楨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她總覺得這個詞彙太遙遠,若是安在宋舟身上,還顯得正常一些,可對汪楨來講,卻顯得十分違和。
汪楨對她來講,就像是神祇一樣,不容她進行任何肖想。
汪楨側頭看她,縱容地笑了笑:“在想什麼?”
朱美起身:“我在想,從昨天晚上到今天的現在,是不是全都是我的幻覺。”
汪楨順勢拉住朱美的手,不讓她走:“你在害怕?”
朱美低頭看他:“不是,我隻是擔心這都是一場夢,等我從夢裏醒來,還是我自己一個人,你還是那個我遙不可及的人,你不認識我,我隻能在塵埃裏仰望你……”
朱美話說完,汪楨心頭忽然湧上一抹不可名狀的苦澀,他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一邊,道:“這不是夢,我也不會不認識你,而且你更不會在塵埃裏仰望我,我沒那麼厲害,像你說過的,生長在這個社會裏,人人都很普通。”
朱美低頭看著他,忽然,伸出手,輕輕地在汪楨臉上掐了一下。
汪楨相當配合,擺出一個極度痛苦的表情,他喊道:“痛。”
朱美低低地笑。
全江明市,敢在汪楨這頭老虎眼皮底下拔胡子的也就朱美這麼獨家一份了。
汪楨還拉著朱美的手,道:“還說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