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野最聽不得朱美跟她道歉，連忙打起精神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拿你的工資就該幹這麼多活，更何況還有小王跟白鬱幫忙，很快就會弄好的。”
朱美知道自己好友的性格，心裏記下了她的這點好，轉移話題道：“顧伯呢？”
一提到顧衡，魯野的話就又沉了下去：“樓上睡著呢，這幾天顧伯的胃口不太好，他都沒吃什麼東西，也沒精打采的，讓他去醫院檢查檢查他也不去，怕花錢，糟老頭子，留著那麼多錢不花幹嘛。”
魯野這話雖是抱怨，卻也是著實擔心著顧衡的，說的話有些重了，但她也確實生氣。
朱美微微擰眉：“怎麼回事？不然你讓白鬱幫著看看？”
“我倒是想！”魯野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直起身捶捶腰，“那糟老頭子怎麼都不肯讓白鬱近身，好像白鬱是什麼大病毒源一樣，白鬱過來了，他都不跟白鬱說話，就光躲著，我真是有點搞不懂，沒毛病最好，要是真有些毛病，早發現早治療不也是好的？”
朱美沒接話。
魯野繼續道：“唉氣死我了顧伯那個臭老頭，愁人。”
朱美跟著她歎了口氣：“找個機會我去好好跟他說說。”
魯野也歎了口氣：“我覺得我現在還沒生孩子，一輩子的心就都操得差不多了。”
朱美笑道：“你這剛哪到哪。”
二人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才都掛了電話。
朱美掛電話的時候，正好看見汪楨站在她麵前，她活活被嚇了一跳。
“汪楨！你在這站多久了？”
汪楨淡淡掃了她一眼，道：“沒站多久，你在給誰打電話？”
朱美道：“魯野。”
汪楨似乎是沒把這個當一回事，他沒再追問，隻是又向朱美詢問：“你跟宋舟聯係過了嗎？”
朱美搖頭：“還沒。”
汪楨淡淡笑了一聲：“你通知下他，我去讓劉姨準備些吃的。”
朱美抿唇，不知為什麼，在二人之間流動著的空氣讓她覺得有些壓抑。
昨天宋舟發來消息，也不過僅僅是問問她有沒有時間，再深入些的也沒有說，隻是沒想到被汪楨看到之後，竟然直接就升級成了要邀請他來家裏做客……
不知宋舟心裏會怎麼想。
最終，她還是撥通了宋舟的電話。
有些事，還是掰開了揉碎了說最好，將所有的希望火苗都扼殺在搖籃裏。
隔了很久，幾乎到響鈴的最後一聲，宋舟才將電話接通。
那頭響起了一聲讓朱美無比熟悉的，溫柔的嗓音：“喂？”
“是我，朱美。”朱美聲音沉沉的，聽得出來她有些壓抑。
宋舟頓了一下，聲音輕了幾分：“嗯，我知道，怎麼了？”
朱美抿唇，接下來的話她有些不知道怎麼說。
“昨天我給你回複的短信你看到了嗎？”
“嗯，看到了，”宋舟的聲音很平淡，“能把地址告訴我一下嗎？我準備準備就過去。”
聽見宋舟的話，朱美的心裏有點酸，宋舟就是這麼一種人，他把朱美放在心裏，任何時候，都會以一種極度溫柔的方式替她解圍，將她的尷尬與不安化解為零，即使宋舟說好要跟她一刀兩斷，他這個人，也還是這樣，溫柔得就像是明媚的朝陽，親切卻不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