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漸漲,嘶─嘶─地魔法圖中有黑絲探出,像海草般扭曲擺動,其尖端在空中凝聚出片狀的黑暗元素,有玩家大聲的許著願望,但氣氛陰森,看起來倒像是有什麼邪物即將出世。
洞頂冒出紅色的球狀物體,果凍似的抖動,蠕動間逐漸拉長,像是人形。人群中隻有姒瓊識得此物,待得看清,她大叫:“是怨靈士兵。”
黑暗碎片對怨靈士兵而言無異於美食,穿透洞壁的怨靈空中飛舞。知道它們的來曆,天樂一群人拿起武器,龐吉向姒瓊大聲問道:“伯倫派克怎麼會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便在這時,魔法圖的星尖處彈出十個籃球大小的白色光球,六芒星的其中一角黯然無光,與它相鄰的第二顆光球緩緩升起,忽地炸開,化做三行字:
“小子
就算再來一次
我也還是會救你”
眾人看著那三行字,不解其意,忽聽到靠近通道口的玩家悶哼一聲,轉頭去看,伯倫派克與他的隨從魚貫走進,綠衛還待進擊,伯倫派克伸手攔阻,他舉起右手,食指朝天,接著向下一劃。
怨靈士兵得令,呼嘯而下,玩家們以兵器招架,但怨靈並無實體,刀劍直接穿過他們的身體,一招落空,怨靈士兵已撲將上來,甫一接觸,便有玩家大叫一聲,痛得滾翻在地。
人群中或有使用魔法攻擊者,像素塵身屬魔法騎士,附加光元素的聖屬性劍一招就將一隻怨靈劈成兩半,他隨即轉身去保護天樂,然而那名被砍成兩半的怨靈士兵並不消失,在空中稍稍停頓,又合而為一,一劍砍在素塵背上。沒有流血、沒有傷口,素塵卻覺得烈焰焚身,被砍到的部位所傳來的是賽黎亞城民被活活燒死的痛苦以及死前的靈魂煎熬。
素塵的精神抗力不低,一擊不倒,數個怨靈同時朝他招呼,帶有劇烈痛感的精神攻擊讓他立時暈倒。
物理攻擊無效、風魔又在沉睡,姒瓊也在數招間被打倒在地,怨靈士兵壓製一眾玩家之際,伯倫派克走到魔法陣前,抬頭看那三行字,那是賽黎亞留給他的話。在他們的過往,即使最後他成了邪王,賽黎亞仍不後悔。眼眶微濕,伯倫派克心道:“謝謝。”
光字輕響迸散,其餘光球鑽回地底,宮章的綠光驟滅,地震由緩加劇,然後地板掀裂,從中湧出更多的黑暗,還清醒的人都感到一股邪冷透體,在魔法圖的中央,黑暗集結成一個黑色的伯倫派克。
說什麼能夠實現所有願望的寶物,隻是他捏造的謊言,算準人心貪婪,要讓擁有宮章的天樂自行送上門來。這也就是為什麼伯倫派克要特別對姒瓊說那一話,不過伯倫派克最初的用意是想藉他人之口來把消息傳出去,會選擇她也是臨時起意,隻因為適逢她在城外,又是個萬命帝君的子民,不料姒瓊恰好是知道內情的人,且與天樂相識,使得事情的進展如此順利。
毀城也有一部分的原因為此,想那賽黎亞堡守備如何森嚴,萬命帝君的子民哪能擅進?於是故意放走海四方,讓他將自己和綠衛驅逐出城,之後伊斯米又將所有城民盡數殺卻,賽黎亞堡機關盡毀,其城無防,兼之願望的誘惑,那些人又豈有不出現的道理。
誰都能解開封印,但誰都不能得到底下的東西,因為用十一座城聯合而成的〈雙星封印陣〉,封印的並不是寶物,而是伯倫派克一部分的力量,以及記憶。
黑暗分身迎向伯倫派克,與之身形重合,他閉目吸納,一些往日的人、事、物活躍於腦中,雖然隻是一部分的力量,但仍凶惡異常,外溢的邪力將地麵腐蝕得坑坑疤疤。
再次睜眼,伯倫派的的麵貌略有變化,少了一分陰沉,多了一分清朗,同時因為靈魂契約的緣故,綠衛也與之增長,感覺渾身充盈著力量。
或許是種蔑視,伯倫派克不看地下玩家一眼,更無心取眾人性命,隨手招回怨靈士兵,他道:“走吧,我們在這一個城,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