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樓幫眾人潮滾滾的從君子堂的大門、圍牆和一切可置足上登的地方湧入了君子堂總舵內,真正悍不畏死的抵禦微乎其微,幾乎隻一瞬間,壯偉君子堂已被招展的牡丹所淹盡。
隻有少數的人死死拱衛在毒心相公、辣手夫子身周,一刀一刀吼聲如雷般的死戰著,他們已經放下了一切,什麼都不在乎了,隻懷揣著一個字眼,在胸中執拗的膨脹著——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夜歌雙劍交擊、騰躍驚走,一下下的擋住毒心相公兩敗俱傷的死攻,他的獨門兵刃似鼎而隻有一足,似鍾卻又多了雙耳,黃澄澄的鼎身腹空空,每一下攻擊,鼎口都是鼓著疾風呼嘯而來呼嘯而走,似乎要一下子將夜歌連骨帶肉的罩在其中一般。
夜歌忽的想起唐太宗說過的一個字,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的彀字。
這樣大的兵刃本就極好防禦,隻須輕輕一轉,大半個身子便已被遮住了,而敵人卻須加倍小心天下鼎那怒張的鼎口,一個不小心,兵刃被絞了住便再難收撤了,更何況鼎身兩邊的蛇形耳飾,伸縮吞吐間似點穴橛似如意針。消隱變幻,詭譎難測。
夜歌攻出一劍,三分心思提防自己兵刃被鎖住了,六分心思倒是怕那神出鬼沒的鼎耳雙蛇。
毒心相公呼呼的進攻著,碩大的巨鼎舞出一團團黃光死死纏繞在夜歌身周,夜歌隻覺上下左右無處不是黑洞洞的鼎口,長大了嘴巴,如毒蛇噬人一般呼嘯而至。若非仗著係統武學‘風回九變’夜歌很可能撐不到三十回合。
這般仗身法之妙每每於間不容發中遛之乎,倒跡近於作弊了。
焉能如是?!
自己的萬靈般若掌竟然全被這古裏古怪的兵刃給限住了麼?夜歌身子陡的轉了幾轉,忽的挺身向金蛇撞了去。
隻聽澎的一聲,血肉之軀竟發金之聲。
聲音之奇,情形之怪,便是狂怒攻心的毒心相公也不由得呆了呆。
還複帖久不用矣!
夜歌萬險中賺得一分先機,豈肯錯過,隻聽一聲清嘯中。
雙劍如水如潮疊疊砍下,千疊快掌用劍使出,更增五分險狠霸道。毒心相公果然被一輪狂攻逼的退了幾步,他一退,夜歌招式更是滾滾跟進,靈猿三戲,釜底遊魚,魚龍百變,飛鶴獨翔,一招未罷二招又起。
正如大江摧城,舊浪未歇**又起,滾滾蕩蕩漫無休止。
但見劍光似電,上下左右八方無不轟徹,身形如魅三界九幽漫天狂舞。
此時毒心相公連夜歌身形尚自看不清楚,他天下鼎如何包攬而吞之?饒是毒心相公怪吼連連,天下鼎周身六尺處處砸到,也不由得被逼迫的連連後退。
此時,遠處忽的一片呼聲,原來左丘白、夏侯夔、聶空空已帶了人來接應。
旁邊上官典久戰不下辣手夫子,正自焦躁間,乍見如此情景,立刻揚及大吼道:“還不快來,替我收拾這老小子!啊……”他功夫本來就遜了辣手夫子半籌,這一分心,焉能得了好處。
夜歌卻是精神更漲,一雙上古寶劍使得如秋水寒電,直將毒心相公一口大鼎攪的如皮球也似,團團亂轉,再不成什麼章法。
“不成了!”辣手夫子兩招逼退上官典,回頭呼道,“咱們走!”
“啊!!”毒心相公猛的一聲大吼,左拳倏忽間猛砸在天下鼎上,隻聽通的一聲巨響,似悶雷一般憑空炸響,夜歌心神微分時,毒心相公已乘機遠飆而去。
這兩人身形好快,眨眼間已將隱沒在小鎮的巷子中去了。
夜歌看著二人漸去的身形忽的心頭一動,立時提氣高聲喊道:“毒心相公、辣手夫子,若要報仇,明日北門短橋下見!”這一聲喊由內力推出,順風滾滾而去,君子堂周遭餘響久久不歇,聲勢當真了得。
夏侯夔舉著一雙板斧此時恰恰趕到,對著夜歌嗬嗬笑道:“狂侯好憨,他恨你入骨,怎會跟你見麵。”
夜歌靜靜望著毒心相公和辣手夫子消失地方,忽的一笑,回頭對黑臉夏侯夔道:“咱們要不要打個賭?看他們來還是不來?”
旁邊聶空空立時歡顏叫道:“好!我押夜四哥勝,賭百萬金券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