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涼,傷口倒是沒有再發作,想是恢複的差不多了。”靳母接過對方的包裹和聲細語的說道,作為婦人她從小便被灌輸從夫的思想,回話的時候也不敢抬頭,即便現在靳家落寞如斯亦是一樣。
“那我去看看。”靳父走在前麵直接往靳東的房裏去了。
靳東聽到說話的聲音赫然發現已經日上三竿,自己不知覺的又浪費了一個晚上於是趕緊用靳母打好的一盆水囫圇洗漱一番。此時如果還被靳父發現賴在床上定然又要大惱了。
“父親回來了,可給孩兒帶了什麼新奇玩意兒沒有。”靳東開門把靳父迎進屋裏。
靳東喜歡和這個新爹開玩笑,在他看來,這個新父親裝的過於威嚴了,平日裏老是把三綱五常掛在嘴上。而這些東西在他一個後世人眼裏顯然是極其落後的。
“玩玩玩,就知道玩,先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有這個性子呢。新奇玩意兒沒有,差事倒是有一個。”靳父進來之後直接坐在堂屋中上,一臉的持重老成,完全無法理會靳東的玩笑。
“父親大人,孩兒的腿傷還沒好,可不能幹重活。”一想到要去做伺候人或者費體力的事情靳東便很抗拒,自小養尊處優的他可重來沒有做過這些。
“也不是什麼重活,隻要將風府的小少爺伺候著就好了。這小少爺還不到幼學之年,想來不難伺候。”靳父可沒有靳母那麼好說話,作為家主他是有權安排家裏的事務的。
“可是我並不會伺候人啊。”一聽到要帶孩子,靳東顯然一百個不願意,在前世他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現在在這具十五六歲的軀體上,那就更是孩子了。況且自己還要多用些時間研究獸皮殘卷尋找回到二十一世紀的方法。
“什麼不都是學了才會的嗎,又不是要殺你的頭,你怕什麼。”靳東的不情願著實讓靳父惱火,這孩子先前可是極為尊敬他這個父親的,雖然從其出生之後自己沒給過他什麼好的生活,但是作為兒子不就應該完全聽從父命嗎。
見對方火氣上來,靳東頓覺委屈,而此時靳母也隻是站在門外不敢說話,靳父的一再堅持最後還是讓靳東妥協了。
他明白這個新父親其實隻是麵上的鐵石心腸,但是內心裏還是關心孩子火熱的,就說這次回來還專門為他買了新衣裳,雖然樣式不怎麼好看,但終歸是心意。況且自己也不是那種白吃白喝人家啥事都不做的人。
靳東半推半就的被靳父帶到了風府。風府是商丘城裏有名的大戶,聽說光是府上伺候的仆役就有千人之巨,此外各個田產作坊還有農工,這些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靳東這次能夠進入風府當差多半是靳父托了關係,因為一般人很難有機會被選到府裏,更別說內府了。
風府的一個青衣小廝領了靳東安排住宿分了工作,這小廝長的賊眉鼠眼。
要知道現在靳東在風府裏麵可是連個最低等的小廝都不如的,做事但凡都要有資曆便是為奴為婢也不例外。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稍有稚氣的孩童指著靳東問到,看他身上套著華服便知道不是一般地位之人。
“是的。”靳東恭敬的回複道,顯然知道了這人便是他即將要伺候的主子,風家的小少爺風少延。
“給我打他耳光。”風少延突然指使青衣小廝對靳東大打出手,如此毫無征兆的翻臉倒讓靳東一下驚詫不已。如果按他平時的個性此時肯定是要反抗的,但是現在在這個世界裏顯然不是有理便能說的清的。
靳東被踢倒在地,臉上不住的傳來火辣感覺。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在這裏都有這麼大的權利可以隨便處置仆役,這倒是讓靳東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個新的認知。這個階段的孩子心智還不成熟,如果看著別人不順眼便要打殺,那豈不是有很多人便要就此枉命?
“知道錯了嗎?”風少延雙手負被傲氣的說道,眼中盡是睥睨之色。
“知道了。”靳東第一次違心的說出這樣的話,心裏簡直焦躁的難受要死。自己好歹也是在文明世界長大的,人權平等的觀念早已經深深烙在心裏了。但是在這個世界裏,顯然這些都是不適用的,對此靳東自然明白。
“知道為什麼錯了嗎?”風少延不依不饒。
靳東怔住了,他當然不知道為什麼錯了,否則知而又犯豈不是自討苦吃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