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的吸了口氣,握緊身側的手,疾步走了進去。
屋子裏已經沒有了那個女人的身影,隻餘下茶幾旁的一大灘血跡,他看著那血跡,隻覺得渾身冰涼。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血跡,難道是……
想到某種可能,他的心越發顫得厲害。
他急促的朝著房間周圍看去,想要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卻隻看到那隻被他打落在櫃腳處的藥瓶,裏麵的兩粒藥丸散落在一旁,透著無限的淒涼。
地上的血跡甚至還沿著藥丸的方向延伸了半米遠,看著觸目驚心。
他幾乎能感覺到……能感覺到那個女人當時爬向藥瓶時的艱難與絕望。
他有些崩潰的捂著自己的頭,心中閃過一抹可怕的念想:她……她會不會是真的病入膏肓?
不!那個女人滿口謊言,她那麼愛錢,為了錢能無下限的詛咒自己,無下限的騙人。
所以,所以她一定沒有病,那一切都是她裝的,還有這血,這血跡也一定是她故意弄在地上的,他沒用力推她,他當時根本就沒有用力推她。
而且,如果……如果她真的有什麼不測,也根本沒有力氣離開這裏。
所以她根本就是裝的,對,她的病都是裝的。
似乎為了安慰自己慌亂恐懼的心,他急忙撿起地上的錄音器。
隨著錄音器打開,裏麵的對話再次傳了出來。
“……其實我是裝病的。”
“好端端的,你……你為什麼裝病啊,多……多不吉利啊。”
“如果不裝出得了那麼嚴重的病,秦家奶奶又怎麼會可憐我,如果她不可憐我,又怎麼會逼著秦子易娶我?要知道秦家那麼有錢,隻要我嫁入了秦家,以後我們一家人的生活不就不用愁了麼?所以媽,您別擔心,我是真的沒有得病,隻是裝病的。”
“嗬嗬……”秦子易盯著那錄音器,忽然怪異的笑了起來,如同安慰自己一般,自言自語的道,“對,她就是裝病的,這一切都隻是她的一個局,一個為了錢而設下的局。”
可他真的很想同她說,如果她真的那麼需要錢的話,他可以給她啊,無論是多少,他都可以給她啊,可她為什麼一開始就要設計他?
這種帶著利益的婚姻,他可恥,他不屑,他厭惡,更多的是憤怒和不甘。
若是她真的那麼愛那個男人,她可以直接跟他說啊,可以跟他坦白啊,他會給錢他們,會讓他們遠走高飛,可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騙他,為什麼?
胡亂的揮掉茶幾上的東西,手卻不經意沾染了地上的血跡。
他沉沉的盯著手上那抹殷紅冰冷的血,胸腔劇烈的起伏。
忽然,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憤怒,他驟然將那錄音器狠狠的砸在地上,然後跌跌撞撞的往外麵衝。
不管怎麼樣,他的心裏始終不安,始終恐懼。
如今,似乎唯有去醫院找醫生問個清楚,他的心才能夠徹底平靜下來。
醫院。
醫生將陸瑤的檢查報告全都擺在秦子易的麵前,沉聲道:“這些都是病人的隱私,我們原本不應該透露給你,但你既然說你是她的合法丈夫,那麼這些給你看了也是合情合理,你好好看看吧,希望你看了以後,不要再懷疑她是裝病,你這樣懷疑,無疑是將她往絕路上逼。”
將她往絕路上逼?
秦子易的心莫名抽痛了一下,劃過一抹尖銳的疼痛。
他緩緩拿起那些檢查報告,當看清各項報告上的結論時,他的眼眶一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