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到專職辦公室,在櫃櫥裏尋找著全省電話記錄本。可是,他找來找去去沒有找到電話本,心想:是不是放在家裏了?如果這樣,那就下班後再打。
快到下班的時候,楊潤問吳礦長“今晚是不是將舞廳開放?”
“算了,等我工地舉行奠基的時候開張吧。我今天還要開會顧不上這些事情,我想等劉玉明病好歸來時再開張不遲”
楊潤聽這老家夥玉明即將回來,心裏竊喜。心想:不開張就不開張。嗬嗬,還是離不開俺的男人吧!
吳礦長開完會回到家,就在家裏亂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電話本,他心裏起火,朝老婆喊:“我的電話本給我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吳夫人趕快進來了說:“你休息去吧,我幫你找,現在都什麼時候,還想給人家打電話?”
吳礦長聽到老婆這樣說,才往自己的手腕上看了一眼說:“哎呀,到半夜了,怪不得我好困呀”
“你睡去,我找到了,給你放到沙發上,你明天打也不遲呀”心想著:人在低穀的時候,特別需要人慰問慰問他時,他才知溫暖與感激。
吳礦長睡了一會兒就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抓起電話說:“喂,是誰呀”
“今天化工廳和設計院的專家到你們那裏去,接待得如何呀?”一聽是秘書長卓剛的聲音,吳礦長的睡意就跑了。
“這些人在你工程完成以後,是要驗收的,如果驗收不合格,讓你重新改造,你就不合算了,你的預算是多少?”卓剛問起了他整個預算。
這隻比狐狸還狐狸的家夥,他知道他實際預算,但他知道自己會在這上麵做文章。
“哈哈,您不是知道嗎?我的所有資料和預算都是您親自給辦的,怎麼你忘記了”
“我忘記了,我好像記得有一點,是三個億呀,我確切地算了一下,你那破廠子也隻是要一個億左右,我算對了不?”
“嗬嗬,您真會算”吳礦長說這話時如囫圇吞棗含糊。
“到工程完畢的時候,別忘了到我這裏玩來呀,我還希望和楊潤跳一次舞呀,還有你女兒在省城裏念書,我應該招待的,也許有機會能進我這裏?”秘書長發出一個這樣的邀請就如同一個香香的魚餌。
“好!好!好,感謝秘書長惦記我家女兒;我會帶她到你那裏來的,你放心”吳礦長許諾著。
他覺得,此時秘書長像一頭蒼蠅一樣令人討厭,尤其是說到楊潤的時候,他就覺得什麼寶貝被人搶去一樣,烙得慌。
但女兒能留省城這句話倒是讓他動了心思;他想著女兒呆在深山銅礦也不是長久之策,留省城是最好的出處。
看來這秘書長的手想伸多長就有多長呀。
放下電話,他問了一下老婆說:“電話號碼本找到沒有?”
“找到了,放在外麵的沙發上”吳礦長起身下床找到了電話本。他戴上眼鏡,尋找省化工招待所這一欄,終於在密密麻麻的字行中找到它的號碼。
電話打通了,他終於聽到劉玉明的聲音了。他感覺他真的病了,聲音都有點兒嘶啞,他隻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掛了,作為一個權威者來說,隻要點到為止。
第二天早晨,吳礦長習慣地走到院子當中,深吸了幾口原野中傳來的陣陣清香,伸了伸胳膊和腿,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後,老婆幾十年如一日,習慣給他端來了洗臉水。
吃過早餐之後,吳礦長來到礦部,月月桂花樹將整個礦部香薰的香氣四溢。對於他來說,這棵樹就象征著他的一切。現在,就是他最得意之時,票子,美人,事業都有了,現在唯一缺的是自己的接班人。
打開自己的辦公室,他感覺今天的辦公室很整潔,像是被人已經打掃了一遍。他知道他昨天走的時候,辦公桌上的文件和書,沒有這麼整齊地放在上麵,而是很淩亂地四散在桌上。他想可能是楊潤整理的吧。
他習慣地把包放在內屋辦公室,那裏是他的軍事基地,一切秘密都在這間房子裏。到現在也沒有給楊潤鑰匙。
辦公室一切照舊。他習慣看看那盆盆景下麵,見幾本存折依舊靜靜躺在下麵就放心了。
他在裏麵坐了一會兒,看看了日程安排,然後又在台曆上寫了一些安排事宜。翻開自己的記事本,看看自己到底有哪些事情還沒有完成。
外麵傳來了蹬蹬的腳步聲,他已經很熟悉這種聲音了,這是楊潤上班來了。
隻聽得外麵拖椅子的聲音,開抽屜的聲音,翻動報紙的聲音,可怎麼不見她找自己的腳步聲呀?吳礦長心裏還是想讓楊潤到自己的身邊來和自己親熱一番,打的啵也好呀。
吳礦長忍耐不住了,覺得自己像小孩子一樣想看到她。
他起身站起來走到楊潤的後麵,楊潤卻頭也不望他一眼。他覺得她在生氣,發脾氣。
他彎下身子看了楊潤一眼說:“怎麼了?楊潤”。
楊潤瞟了吳礦長一眼說:“沒有什麼,上班呀,你不是說上班要嚴肅的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