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張繡不是一天就能拉攏過來的,而如今曹操首試“奉天子以討不臣”就磕得頭破血流,這助長了其他割據者對朝廷的蔑視,也使許都“百官總己為聽”的局麵產生了動搖。而如今敗軍已經回到許昌,我的計劃出現了失誤自然也要並報天子。
出門登車奔皇宮而去,這一路上我心裏還真是七上八下的呢!許昌的皇宮是遷都後臨時建造的,氣勢規模都比洛陽差得遠。任誰都知道曹操是朝廷實際的主宰者,自沒人敢阻攔我。待遞了名牌進去,不大一會兒工夫皇帝劉協便升了殿,請我快快入內。
雖然天子不敢說我什麼,但大致上也得都過得去才行,我低頭上殿,思考著對於戰敗的應對之辭。待邁進去才發現大殿之內多了一大群虎賁衛士,一個個手持金鉞利刃列立兩旁,我心中一凜,糟糕!也忒大意了,難道皇帝要殺我不成?
想要轉身退出,可已來不及了,已經進到殿中,我跑得再快也比不過這些人的刀斧快啊!於是變跪在殿上,強打精神朗聲道:“臣太尉程閔見駕,吾皇萬歲,萬萬歲。”
劉協見他行禮站了起來,抬手道:“愛卿快快平身。”
我慌慌張張地爬起來,眼睛不由得瞅瞅左右的虎賁士,還未及說什麼,卻聽劉協搶先道:“愛卿此翻派兵去南陽,收複舞陰、葉縣,朕不勝欣喜啊!”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宛城之敗的經過早傳揚開了,而且越傳越走樣。
聽他這麼講,我摸不清正話反話,心中越發不安,生恐利刃頃刻間就要落到脖子上,趕緊舉笏道:“臣未能收全功而返,實是慚愧無地,望吾主訓教。”這又是以退為進的試探。
劉協對我也懷有懼意,忙誠惶誠恐安撫道,“你為朕收複割據之地,朕感激你信任你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訓教你?快別說這些謙讓的話,搞得朕都覺心中不安了。”這倒是劉協的心裏話,如今在曹操的掌握下雖比在董卓、李傕身邊吃穿用度好得多,但身為天子敢說的話卻越來越少了。
我見他似無謀害之膽,趕緊溜之大吉,再次舉笏道:“既然如此,臣深感陛下寬宏大量另外,臣忽感不適,就此告退。”
劉協原是對我頗為忌憚的,瞧我沒說兩句話就要走頗感詫異。但察言觀色之間,見我眼光不自主地往左右武士身上瞥,便知我心中也懷怯意。劉協不禁冷笑,故意厲聲叫住他:“愛卿且慢!”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差點又跪倒地上,哆哆嗦嗦道:“陛、陛下還有何吩咐?”
“愛卿乃朝廷之頂梁,要多多保重身體才是。”劉協說這話時可謂皮笑肉不笑,“要是回到府中還有不適之感,可請禦醫前去調治病症,不要為朕的江山累壞了你的身子。”
不要為朕的江山累壞了你的身子,我感覺到這話裏帶著刺,但險地不可久留,趕緊趨身下殿。待邁下玉階,回首望著手持利刃的虎賁士,心口不禁狂跳,擦了擦冷汗暗自嘀咕:“嚇煞我也,以後絕不能輕易見駕了。”
等出了皇宮我馬上找到曹操問道:“這個是怎麼搞的,殿中怎會又增加了虎賁士。”
曹操道:“在宛城時,荀彧已經傳書稟告過這件事,當時你不是說‘既然是古製,該恢複就恢複’嘛。”
我又問道:“既然古製嘛,我也不會反對。該恢複的就要恢複,這也是祖宗的章法,但是我想知道,是誰提出要恢複這個製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