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
秦峰泄去積攢快兩年的火氣,隻不過折騰了一晚上,精神有些匱乏,上午召開會議的時候,不免哈氣連連。
“有事情沒有?沒有就散了吧。”程閔心說東川平定,已經沒爺什麼事情了,剩下的交給手下去辦就可以了,爺還是早點回去睡個回籠覺。
這時,田豐出班奏道:“皇上,楊鬆、楊柏、楊任三人魚肉鄉裏,民怨極大。昨日,有數百鄉民一起來告。下官已經連夜查明證據確鑿,就算他們有大功,也不能免罪,下官建議,應該斬立決……”田豐說完,就暗中看程閔模樣,因為昨日傳來消息,楊家放出風聲,自家的族女被皇上接納,以後楊家那就是外戚了。
告外戚可不容易,還需看君主心思。然而在田豐想來,這作奸犯科的楊家,必須要懲治,就算是外戚也不例外。
果然,程閔聞言皺眉。這真是樂極生悲,昨日剛剛納了杜秀娘。這杜秀娘雖然不姓楊,但姑舅親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說起來也是楊家的嫡係。這邊剛剛納了人家,隔天就將人家家人給滅了,這總是不太好吧。
程閔便說道:“事情屬實嗎?不會是誣陷吧?”
田豐為人正直,在他心中,程閔一直是古今未有的賢明君主,今日竟然說出這番昏庸的言語,頓時令這位忠心赤膽之臣氣惱,言辭開始犀利,道:“皇上,聽人說,皇上昨日納了一位女子入室,這女子是楊家的人。皇上如今的地位已經不同,豈能隨意接納女子入室,總應該前後思量、查明正身……”
田豐的意思,就是要審查一番,要是清白之家的女子才能夠接納,德才匹配先不說,最起碼這女子家裏沒有違法亂紀才行。田豐嘮嘮叨叨,“有德才者,才能隨王侍駕,若是不然,便墜了吾皇的威名……”言辭之中,頗有埋怨之意。
程閔十分尷尬,但也知道田豐是為了他好。他曆來嚴明法紀,軍師們已經查明,顯然楊家是有大罪過的,若是不處置,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但是若是處置,昨日裏枕頭邊說的話也就成放屁了,也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程閔被田豐用法紀逼住,直如被劉羅鍋逼住的乾隆,心裏一急,心說將楊家砍了算了,但轉念一想,總要給杜秀娘一個交代,不能吃完就踹不是。他便向堂下望去,龐統急忙眼神轉向一旁,摸著朝天鼻。心說皇上,這件事情,恐怕臣幫不了你了。
而賈詡眼觀鼻,鼻觀口,雙手環在肚子上,雖沒有閉目但看起來蠻養神的。
程閔看到賈詡後,估摸著這一屋子人,也隻有老賈詡能夠救駕了,頓感找到了救星。程閔仿佛被劉羅鍋逼住的乾隆找到了愛卿和珅。反正都有一個和字,立刻道:“文和,你看此事如何?”
賈詡其實早就在等著,這可是救駕的大好機會。他是絕對不能放過的。
“皇上,請您快作出定奪吧,遲了。恐怕激起民變……”田豐仿佛又變身監察禦史紀曉嵐,隻需揮舞著華夏律說理。便是帝王也要退讓。
程閔焦頭爛額,指望著賈詡救駕。
果然。賈詡慢吞吞走了出去,程閔見到後大鬆一口氣,心說既然走出來了,一定是有主意了,隻是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龐統見到後心裏一動,心說你這老家夥行不行啊,你若是主意不好,讓吾皇作出有違聖賢之事,難免將來禦史翻出來滿門抄斬。龐統也想救駕,但實在想不出好主意解救,所以也沒辦法隻能幹看著。
田豐見賈詡走了出來,便側身一讓,看著他。心說今天你這老狐狸就算說出大天來,本軍師豁出去性命,也要讓吾皇脫離女色的誘惑,恢複往日的賢明,將這楊家治罪。
賈詡不理會田豐要殺人的眼光,望程閔一拜,道:“此女不是楊家的,乃是出身洛陽貂家,貂家在洛陽犯了點事轉到徐州該姓杜,而杜家日益衰敗,這才流落到了漢中。而楊家在漢中百多年,根本八竿子打不著一點關係!”
“哦!”程閔立刻來了精神,心說果然不愧是賈詡,老謀深算。
“不是楊家的!”田豐也多少鬆了一口氣,他已經被昨日的百姓上訴搞的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打探這些細節。若此女不是楊家的,事情就大有轉變了。
程閔也是鬆了口氣,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田豐又開始埋怨,“皇上,您的一言一行都會對天下產生影響,您應該為天下作出表率。再有,天家無私事,入室天家者,需要驗明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