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路文良摟著枕頭眯眼睡得正香,身上的暖意猛然一輕,寒風順著衣領毫不留情的鑽進來,把他凍了個半死。
他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周遭,唐開翰站在床邊邊抖被子邊和他:“早上早點起床,你昨晚明明六點就睡了。”
看時鍾,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路文良居然能耐到睡上十四個時,唐開翰羨慕又不爽,年紀漸漸變大後,他的睡眠質量連路文良的一半都達不到,常常睡上六個時就醒來。
他現在也沒有從前那麼忙碌,從漢樓的最後一處產業都轉黑為白開始,他要操心的事情就比起從前來少了不少。這麼個年代,機遇比風險多,餐飲業又是最輕鬆的行當,醒來後空閑時間那麼多,他都不知道該幹什麼好。
路文良打著呼嚕的模樣實在是讓他想欺負,都多大的人了,還孩子脾氣,要賴床。
路文良眯著眼把頭捂在枕頭裏,含糊的:“快滾!不要吵我睡覺!”
唐開翰好氣又好笑的疊好被子,伸手去瘙他的癢:“吃飯!要睡也要吃了再睡!”
好不容易把人拉起來,連牙膏也得擠在牙刷上塞嘴裏,唐開翰終於放心出去曬衣服了,路文良老大不高興的扶著洗手池木愣愣的刷牙,唐開翰這人簡直越來越討厭。
這個也要管,那個也要管。女人更年期也沒有他難纏。
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嫉妒心那麼強,活該睡不著覺!
近十載的歲月飛逝,就連路文良也已近而立之年。他倆人爭爭吵吵動手動腳好歹也過了下來,七年之癢好像沒來得及見效,因為忙於工作,這倆人實在是沒時間去外遇了。破鍋配爛蓋,省的去禍害好人了。
時間長了牙齒磕到嘴皮子也是有的呢,濃烈的愛情被歲月衝淡,留下曆久彌香的親情,其實還是蠻不錯的。
洗漱好之後起床氣差不多就沒有了。路文良原本就平和,一大早自然就笑眯眯吃飯。一鍋雜糧粥一盤燒麥,吃到半飽,他聽唐開翰收拾著碗筷道:“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司?”
“怎麼了?”
“有個周年慶,一起出席吧。”
路文良想了想,回答:“幾點鍾?下午四點鍾之前大概不行,早上健康路那邊的租客打電話了,我要去和他續約。然後還要跑一趟上海,但應該下午能回來。”
“行,”唐開翰點頭,“我把聚餐推到七點鍾好了,你忙完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在玄關輕輕的擁吻了幾秒鍾,路文良圍上圍巾打開門出去了。
他們倆現在住在唐開翰新買的一個單元裏,也算是前兩年買來升值的。但後來區門口通了地鐵又要架輕軌,附近商業區也逐漸繁華起來,地段黃金交通也越發方便,兩人一合計,反正也不缺出租的這些錢,幹脆就從路文良的公寓裏搬出來到這兒住了。
不過唐開翰倒是真沒有外人看上去那麼有錢,他的腰包也是近些年才逐漸寬裕開的。打開始漢樓雖然有些家底,但為了洗白,大多數賺錢的產業都因為不太合法給關閉了。底下的人手也不是生招來做生意的,那麼多張嘴要等著吃飯,收入也不過勉強比開支多些罷了。直到近些年,不斷要燒錢的關係逐漸斷掉、管理生意的兄弟腦袋逐漸開竅、漢樓的地位逐漸合法之後,唐開翰才真可以算得上是個自由的商人。
但畢竟那段地產白菜價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從申奧結果下來之後,全國地價都瘋漲起來,雖全國專家們都在異口同聲的大喊這隻是曇花一現!但令人難過的房價仍舊開始居高不下。這棟單元樓還是在路文良強烈的建議下買下來的。
路文良則在和唐開翰正式確定關係之後,放寬了心,管對方借錢買了幾處好地段的商鋪,現在也靠著每個月的租金在慢慢的償債,但也沒剩下多少債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