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悅悅在我身後,說:“他也是不得已,當一個校長,也挺累的。那我們可以走了吧,先去你家,然後你跟我回一趟茅山。我讓師傅幫你看看你體內的鬼是什麼情況。”
我一聽能去茅山,那敢情好啊,走走走回家回家。
“大師兄來電話了,知道你要跟我一起離開,他很高興。讓我們回山見師傅之前先去找他,他說白澤可能是去雲南找巫師,如果他真的找到了,到時候想抓他就不容易了,還需要我們的幫助。”
那正好啊,我家在貴州,西南邊陲。我們回家之後,可以從我家直接去雲南。
雲南巫師,跟越泰的巫師本是同宗,都擅用蠱。蠱術跟符術,是天朝民間最常見的兩種異術,所以白澤去雲南,估計也是想借巫術除掉陣魂體內的同命符。除此之外,恐怕他還有一些別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還要等大師兄的消息了。
走之前,我讓他去找末末,說清楚,你不能就這麼就跑了,不是男人。該了斷的還是要了斷,事實上我也想找莫小熏談談。
我到了莫小熏樓下,打她的電話不接,我又打三月的。三月聽說我要退學了,下午就走,說是一定幫我把她拉下來見一麵。
我就一直在樓下等著,等了十分鍾,沒有見,二十分鍾,還是沒有見。我想給三月打個電話問問,但又怕她覺得我太磨嘰了,等到半個小時的時候。
終於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三月。她一臉沮喪地對我說,“她不願意見你,抱歉了,你走吧,一路平安,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回來看我們,那時候她應該就放下了吧。”
嗬,放下了?那我呢三月,我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麼,我現在……
“別說了,程長夏,你要明白,你跟她不是一種人。你知道嗎,那天你找完她,她回宿舍之後哭了很久,誰勸都沒有用,我們心疼她,想聯係你給她道個歉。她卻說不用了,她不怪你,她傷心的是明知道你們不是一種人,沒有結果,但她還是情不自禁……”
我強忍著眼淚,在女生麵前哭也太丟臉了。
我遲疑了一會兒,謝謝你三月,謝謝你給我講這些,我明白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好好照顧她,我的號碼不會換,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或者她有什麼事……
“我明白的,我會跟你保持聯係的,剛才她讓我給你講一句話,‘在外麵漂著,要多注意身體。’你好自為之吧。”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我趕緊低頭用袖子擦,等我擦幹眼淚抬起頭。
三月已經走了。
我站在她們宿舍門口,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什麼滋味都有。我感覺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她說,我想像著她要是站在我麵前,我會先從哪開始說。可是我發現,如果她真的在我麵前,我隻想笑著,隻想看著她,隻想緊緊抱住她,我什麼都不想說。
我捏著手裏的護身符,還是很久前問小悅悅要的,一直想給她。可是也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待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小悅悅打電話問我在哪,說他已經搞定了,隨時可以走。
我拿出護身符,已經被汗打濕了,我笑著把它扔進了旁邊的草叢。
那就走吧。
校園生活,到此結束了。
我回宿舍把他的東西和我的都拿上,我們這三天就收拾好了。他在行政中心等我,我開車過去。
我問他怎麼處理末末的事,他說末末一直在為天瀾解釋,她其實早就知道天瀾不對勁,但她沒想到天瀾會做得這麼絕。
平兒死後,風天瀾常常會夢到她。夢裏的平兒,一直在說自己好可憐,死得好慘,在地府也過得不好。久而久之,風天瀾就對我和小悅悅產生了仇恨,因為她隻有看到我們倆,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平兒。
於是風天瀾的打算,一直都是讓我們倆離開就好。
就這樣麼?我問小悅悅。
“就這樣……”
至於他跟末末,也跟我和莫小熏一樣,也許將來會再見,但至少現在是必須分開的。末末哭得很傷心,小悅悅卻很決絕。
從渝城回貴州,每天隻有兩班車,早午各一班,現在我們顯然是錯過了,隻能等明天了。
我打算先去找葉一茜,既然要回家了,那靈異顧問的事,也該給她個交待。小悅悅又說找完葉一茜還得去找江焱和桂桂,畢竟是他徒弟,也要給他們倆一個交待。
而且這車恐怕也得還給江炎了。
突然發現我們這也算不上自由啊,還不是有好多事,暫時恐怕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