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初跳下來的時候有些扭了腳,讓常洛扶著到醫館去,白房子那邊隻抓住了些嘍囉,男子和那女人都不見蹤影,倒也在她意料之內,她本來也沒打算一網打盡,而是意在下麵的暗室,他們逃的急,來不及銷毀,她已經讓人去把火滅了,將裏麵的圖案拓下來了。
常洛托著下巴在一旁看著郎中給玉棠初的腳上藥,咂咂嘴,“你在人家那兒倒沒出什麼事兒,怎麼我救出來反倒受了傷了。”
玉棠初啐她,“那二樓那麼高,沒摔斷腿不錯了。”
“沒多高呀,看我都沒事兒,你一個練過的還扭腳,定是你落腳的時候使力不對。”
“我練的是青衣,又不是武生,頂個屁用。”
“哎,玉爺注意言辭。”
玉棠初剜她一眼,一副懶得跟她說話的態度。
“你怎麼教逮住的?”
玉棠初看看自己包好的腳,“出去置辦行頭,路過暗巷的時候,直接讓拖進去打暈了,還能怎麼著?”
郎中安頓了兩句,給他開了些淤傷藥,常洛就又扶著他離開了。
“你說你這又傷寒,又關門,又失蹤,這腳又扭傷,前前後後得一個月了,穆老板可是得虧死。”
“還不是托你的福。”
常洛訕笑兩聲。
“你這幾日遇見什麼事了?”
“怎麼了?”
“瞧你像變了個人。”
常洛低頭瞧瞧自己,“我怎麼瞧不出?”
“也不說具體哪裏變了,隻覺得感覺不同了。”
她摸摸自己的鼻尖,若有所思,“哦,大約是覺得自己該是為個什麼別的活一活了。”
玉棠初識趣地沒有繼續往下問,常洛把他送回青茗館,隨便找了幾個借口搪塞了穆修便去了大理寺。
“常大人在家休病,一病這病了許多日,一回來便幹了票大的,該不是在家就咂摸著呢吧?”
付子欣和她在門口遇見,一見麵就打趣道。
“那可真說不定。付大人小心了,說不定覺得立的功太少,可就盯著你這個位置呢。”
付子欣笑笑,“那敢好,本官還嫌事情多呢。”
常洛似乎想起了什麼,“這幾日,秦聲的案子可有什麼進展?”
“已經讓段鍇他們去找了,至今還沒有秦聲的下落,恐怕已經離京了。”
常洛沉默下來,那日在殿外聽到燕軻的暗衛說秦聲已經到了京郊,不知之後還有什麼安排。
“上麵可說了,什麼時候派任大理寺寺卿?”
“你可是真不想讓我當了啊。”付子欣裝模作樣地調侃了她一句之後也就嚴肅起來,“這事兒,主管的是吏部,這吏部可是在右相手下,探不出個風聲來,想必會派下個右相一黨的官員來。”
常洛心中也正有這般憂慮,她與蕭衍雖說在之前有共同利益,他也沒少幫自己,可畢竟是短期的。雖說如今她與燕軻關係頗僵,但也無意站在蕭衍一邊。燕軻能做出此等事來,蕭衍坐到這個位置上,這類見不得人的事情恐怕更是沒少做。她費了這麼大勁,最後要是再讓蕭衍平白得了這漁翁之利,豈不是很憋屈?
最好的不過是從現有的人中提拔一個去,然而可能性實在是小,趙阜,段鍇,吳思敬一下子拔擢上去有些困難,她又已經提升成少卿了,短期內不可能再有提拔。最有可能的就是如今代理大理寺卿的付子欣,可惜付子欣任大理寺少卿期間實在過得有些閑散,恐怕也難。
常洛深深歎了一口氣,蕭衍該不會剛開始就預料到這種結果了才這麼樂意幫她的吧。她越想就覺得越有可能,這隻老狐狸每一步都自有道理,從來不做無用功。要真是這樣,那就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嗬,絕妙。
常洛剛進了公所坐下,段鍇就拿了一遝紙進來放到她桌案上。
“下麵的人拿過來的,一張不差。”
常洛拿過來細細端詳,段鍇也湊過來,“這都是些什麼呀?”
“你還記得我向你打聽過的黃玉佩吧?”
“嗯,記得。”
“這是同屬於一個組織的東西,靠這上麵的不同圖案傳遞訊息的。”
“哦。”段鍇站回去,“那那白房子怎麼處理,下麵人等話呢。”
“那暗格處理不好大抵會有機關,直接將那暗室燒掉吧,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得嘞!不過話說你這小身板兒好好注意著點,從來了大理寺到現在病了幾回了。”
常洛忙著點頭,“哎哎哎,知道了,段大人您慢走!”
段鍇一躬腰,“別別別,折煞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