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還未涉足塵世,是荒海上天真無憂的屠靈獸。
成年那天,母獸為她挽起發髻,抹上胭脂,便送她上了花轎。
蘇宛秋從未見過那未來的夫君,隻聽過他的名號。
她隻知道自己要嫁的,是個了不起的男人。
吹吹打打的喧鬧終於過去,她下了大紅喜轎,便直接被送入洞房。
她的夫君,不必拜天地,無需跪父母。
聽說天下蒼生,沒有一人受得起他的跪拜。
風動紅簾,燭火輕顫。
蘇宛秋不知等了多久,也許已經到了半夜。
無人來掀她紅蓋頭。
她才成年,心性調皮,想著夫君不來,那她便去尋他。
她穿著喜服就溜出了婚房。
靈淵府大得驚奇,她隻走到最近的一個園子,便沒有氣力。
蘇宛秋靠著假山石小憩。
後山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音,她一下子警惕起來。
靈淵是六界靈氣聚集之地,常常有妖魔鬼怪想走捷徑,便來偷靈淵獨有的聚靈珠。
據說一顆聚靈珠,可修千年道行。
蘇宛秋循著音源走去,悄著腳步聲,從石縫中探頭去忘。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
蘇宛秋不知如何形容,隻覺得移不開眼。
如果話本子裏說的絕色容顏當真存在,恐怕也就是這樣的貌美了。
他沒有什麼表情,隻是眯著眼。
那股渾然天成的傲氣和尊貴,都深深地震撼著蘇宛秋。
她那時便覺得,她願為他摘星辰,亦可為他墮凡塵。
很久很久,她才反應過來,還有另一個女人。
也算上乘美色,卻不及男人半分出彩。
那女人赤身裸體,長發如瀑,嫵媚得很。
她奮力扭纏著,將頭埋在男人雙膝間,曖昧地上下動作。
蘇宛秋未經情事,並不知他們在做什麼。
但是身體卻遵循著本能的欲望,不自覺有些緊繃。
女人仍熱火朝天地在男人身上又纏又吻。
她獨自吟哦著,聲音越來越大。
時而尖銳地哭喊,時而溫柔地呻吟。
但是那個男人隻是閉眼不動。
連眼皮都未曾跳過一下。
蘇宛秋十分困惑。
當女人的聲音終於迎來一句長長的顫抖後,男人將她從身上拂下,準備起身。
蘇宛秋還沒來得及跑,便被一股內力吸了過去。
她跌在他腳下,喜服淩亂,模樣滑稽。
那女人見了她先是一驚,然後猶疑地開口:“這是那新娘子?”
男人並不答話,漠然地忘了一眼地上的人。
女人知趣地退下,“神主,小仙葉蓉先行退下了。”
蘇宛秋聞言一怔。
他就是神主?她素未謀麵的丈夫?
想不到,竟生得這麼好看……
她兀自偷笑,衛朽已經將她摟在了懷裏。
不過轉眼,她的喜服已被層層脫下,露出少女青澀的胴體。
“也快到時辰了,既然你自己尋了過來,那就在這裏開始吧。”他冷淡地說道。
還沒等蘇宛秋羞澀地擋住身上的春光,男人便傾身壓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疼痛,如同被撕裂般在她身上炸開。
她痛得驚呼,卻被人不耐煩地捂住了嘴。
“真是份苦差事。”男人漠然道,動作卻未曾放慢。
真的太痛了……
蘇宛秋眼角不禁滑落一滴淚水。
她身子纖小,在男人的律動下搖晃著。
月光灑在她赤裸的皮膚上,她像一條溺水的魚。
進退之間,毫無憐惜。
但那張傾城絕豔的臉,依然讓她動了情。
……
蘇宛秋初嚐情事,除了陌生而綿長的痛楚。
她最記得的,就是月光打在那男人俊美的五官上。
那是她後來一生都解不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