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秋的孩子是徹底保不住了，葉蓉便趁機鬧了起來，說是孩子要是救不過來，她也就不活了。
衛朽皺眉，“改命本就是無根之事，何能強求？”
“我看是神主舍不得神後吧！”葉蓉有了底牌，說話也硬氣了幾分，“既然如此，還留我作甚？不如讓神後為你築鼎！”
“你在威脅我嗎？”饒是再有求於人，衛朽也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衛朽。
他不悅地將手一揮，掐住葉蓉的脖子，“你要求的，我即已悉數做到，你就該遵守約定！”
“神主沒有做到！”葉蓉倏然紅了眼眶，“我為神主手刃生父，誅殺全族，甚至連盡心盡力為靈淵府的黃蛤，也就是我的生母，我都可以犧牲！”
“但是……”她輕佻地撫上衛朽的手臂，似有若無地撩撥，“葉蓉真的好愛神主，隻想給神主生個孩子，神主連這點小小的心願，都滿足不了我嗎？”
“葉蓉，生死之事，豈是那麼容易改變的？”衛朽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孩子已死數日，與其不顧自然規律將他剖出供養，還不如讓他早日安息！”
“神主！若是我有法子救他，你救是不救？”見衛朽根本無心救人，葉蓉幹脆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衛朽已有些不耐煩，“你說罷。”
“用屠靈獸的眼睛！”葉蓉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神情狠戾。
聞言，衛朽沉默了……
……
蘇宛秋另一隻眼被挖的時候，她基本沒有反抗。
眼睛是屠靈獸最重要的器官，若是雙眼被挖，比被人掏了心髒還嚴重。
盡管看不見，她也能想象出葉蓉拿走她眼珠時得意洋洋的樣子。
似在炫耀衛朽對她和她孩子的偏愛。
蘇宛秋的世界，自此是真真正正隻剩下一片黑暗了。
屠靈獸沒有了眼睛，靈力就沒有地方存儲，她能感覺到生命慢慢從體內流逝……
周圍很安靜，靜得讓她以為，這就是地獄了……
然而就算看不見，她也知道，衛朽就站在一旁看她。
“你是想看著我死？”她冷笑道，聲音有些發顫。
衛朽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他知道蘇宛秋心痛，但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隻要築成續魂鼎，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再等他一下，一下就好……
然而蘇宛秋並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急火攻心間又吐出一口黑血，“我知道你在這裏，你不用忍著不說話……”
她已經氣若遊絲，卻兀自說著，“看著我死，你鬆了一口氣吧？再也沒有人會礙你和葉蓉的眼了，但是可惜啊……也再沒有人為你孕育載靈子了……”
說完，她又吐了一口黑血，劇烈地咳嗽著，像是要把心髒給咳出來一樣。
衛朽緊握著拳，身體微微發抖，“你別說了……”
別說了……別說了……
再說下去，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堅持到最後。
他什麼都算好了，這靈淵府，這荒海，這六界，萬物生靈的命運，他都已經預料好，也都做好了承擔的準備。
可是蘇宛秋，成了他唯一的變數。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的，可是實在沒有力氣了，最後一絲氣息消散的時候，她沒有聽到，衛朽那一聲隱忍的啜泣……
……
她又一次死裏逃生。
就叫蘇宛秋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為什麼她可以一次次死而複生，還每一次醒來，靈力都有巨大的增長。
這一次，她甚至感覺自己的靈力，竟然浩蕩到可以滋養整個天穹。
當然，她也覺得自己可以毀天滅地……
“喲？醒了？”葉蓉意味深長地喊了一聲，晃晃悠悠地進來了，“你這屠靈獸的眼睛，可真是好用啊……”
“滾出去。”蘇宛秋略微側頭，大概捕捉到葉蓉發聲的方位，冷聲說道。
“哎呀！怎麼這麼凶啊！”葉蓉壯似嬌嗔地撫了撫胸膛，“看來丟了眼睛，你也沒怎麼樣嘛……”
“我再說一遍，滾！”蘇宛秋實在沒有耐心陪她耗，要不是不能知道她的準確位置，她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別呀！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為什麼自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死裏逃生麼？”葉蓉尖著嗓子揶揄，看她的眼裏滿是陰險。
她說得沒錯，蘇宛秋確實很好奇，為什麼她每次死而複生，力量都空前強大起來？
“說。”她冷冷地突出一個字，也許是經曆太多痛苦折磨，也可能是她現在的力量確實今非昔比，蘇宛秋再也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了。
任何傷害過她的人，她都要一一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