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小妹妹,這是甚麼呀,吃著有點香甜呢。”蘇小北掏著袖子就想買。
那丫頭捂住嘴,咯咯咯笑個不休,隨即道:“這位小哥哥,這是胭脂,女孩家家用的,不能吃的。”
“啊?這是胭脂水粉?”蘇小北趕緊眨巴了一下嘴巴,想著自己好歹舔了人家的東西,還是掏出一兩銀子遞過去,道,“那我還是買了吧。”
那丫頭收了一兩銀子,又額外挑了四件給她,道:“這些就夠了,小哥哥買回家,可以給小娘子用啊。”
蘇小北抱著滿懷胭脂水粉,還不等說話,當頭就被敲了一記,隻聽張繡立在她身後,慍怒道:“倏忽之間,你就不見了人影。我不是交代過你,要跟緊嗎?”
等看清楚蘇小北懷裏抱著的東西,張繡不禁扶額大歎:“誒,你現在一個男子,買甚麼胭脂水粉啊!”
“我……我買回去……給茗兒用?”蘇小北訕訕笑道,張繡對天無言,隨後親手拉住她,一路分開人群,往一個方向疾走。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繡突然站定道:“到了,你看,這就是望月坊了。”
蘇小北應聲抬頭看去,就見眼前飛簷翹起,乃是一座五層高的樓宇,且每層樓飛簷之下,都點著昏黃的燈籠,於墨色夜空之下,隨風搖曳著,看起來很是精致有意境。而一樓和二樓朝著大街方向的欄杆後,正站著無數衣衫單薄,濃妝豔抹的女子,那些女子各個軟聲嬌呼,招攬過往的客人。
眼見張繡與蘇小北立在樓下,抬頭癡望,有幾名濃豔女子立即捂嘴嬌笑,對著兩人丟了幾條巾帕,其中一個還大聲道:“兩位小哥,看你們生的這般俊俏,不若進來我們望月坊,姐姐我免費招待你們啊。”
說罷,滿樓的人似乎都在哈哈大笑。蘇小北一個沒忍住,臉紅了個透。
張繡也哈哈一笑,拉住蘇小北幾步踏進望月坊大樓。一進去,就撲鼻而來脂粉香氣,蘇小北忍不住深深嗅了幾口。而耳邊同樣響起迷離的靡靡之音,抬眼看去,就見廣闊大廳前方,有數名身穿朱紅紗衣的曼妙女子,正如銀蛇一般扭動自己靈動的軀體。
擂台之下無數嫖客正左擁右攬地,與各色女子玩鬧不休,正是一派歡歌笑語,紙醉金迷的情態。
往上看去,整個樓宇都是中空的,四圍全是屋舍,正正圍著底下這一個花廳。整個建築格式比之清韻詩會相似,卻又奢靡浮華許多倍。
“哎呀,這不是張世子嗎?”蘇小北正打量著,迎麵就扭來一個徐娘半老的女子,那女子身著一身紫紅華衣,高高挽起的烏發上,簪著一朵碩大琉璃珠花,襯得整個人是既濃豔又富有韻味。隻不過那行止之間的市儈氣息,衝破了她本身的雅韻,使得整體氣質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女子年輕時候,想必也曾豔極一時,隻可惜歲月催人老。
張繡似乎慣會與這類人打交道,上來就道:“芳媽媽,你還是這般光彩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