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無措的抓緊衣角問:“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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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的天還在下雨,我的身體早就凍得麻木,我用手臂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體,忽而聽見阮檬略微憐惜的聲音,“鍾小姐,三爺讓你跪下呢。”
原來阮檬一直在啊......
我害怕的問他,“阮檬,這是哪裏?”
阮檬不敢說話,他壓著我跪在地上,我對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傅靳元在我身側的哪個位置,心裏惶惶不安又恐懼萬分。
就在這時,傅靳元薄涼的開口道:“如嫣是被你害死的,你就在她的墳前跪一晚上好好懺悔,說不定明天我就會考慮放過你們鍾家。”
聞言,我像個彈簧似的立即從地上站起來,阮檬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又摁住我的肩膀想讓我跪下,我挺著身子否認道:“我沒有殺她,我不會跪的!傅靳元,我跪誰也不會跪她!她的死跟我沒關係......”
“阮檬,她不跪就把她的腿打斷!”
我哀求道:“求求你,不要......”
“砰。”
像是有一棍子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腿上,我無力的跪倒在地,聽見傅靳元冷漠的嗓音宣.判道:“鍾小北,你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我閉著眼睛突然笑了,“你也會的。”
他語氣一沉,“阮檬,明天把她送警局。”
阮檬疑惑的問:“三爺是要?”
“殺人以命抵命,送進監獄。”
我苦苦的哀求他,他卻冷酷的開車離開了這裏。
這裏隻剩下我和阮檬兩個人,自傅靳元離開之後他沒有再壓著我,可我的雙腿受了重創也起不來,直到早上阮檬才帶我離開沈如嫣的墳前。
淋了一夜的雨,身體早就已經透支,阮檬將我送進了醫院,我躺在床上聽見阮檬客氣的說:“鍾小姐,你隻有這幾天自由的時間了。”
我偏過腦袋問:“我會坐幾年的牢?”
頓了頓,我又問:“或者是死刑?”
阮檬如實的說:“三爺吩咐了,五年打底。”
他沒有判我死刑,卻給了我五年的牢獄之災。
我閉上眼睛,默默的流下了眼淚。
是因為他的不信任。
更多的還是他的殘忍。
也是因為自己這份剛死掉的愛。
我愛傅靳元八年,在他身後追隨他八年,好不容易成為了他的未婚妻,就在自己滿心滿意的等著嫁給他的時候,半路殺出個沈如嫣。
一個表麵清純實際上心狠手辣多算計的女人。
我清楚的記得自己兩年前的確算計過她一次,還讓她吃了不小的苦頭,這件事最後被傅靳元發現,他為了替沈如嫣報仇狠狠的打了我一頓。
可我算計沈如嫣是因為那個女人之前招惹了我很多次,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咽不下這口惡氣,所以才找了幾個混混嚇唬她。
她是嚇得花容失色,可我遭了一頓毒打。
仔細算起來,那一年我不過剛滿十八歲。
還有兩年才到合法的年齡嫁給傅靳元。
而那時傅靳元二十五歲,是我爸大學同學傅文的弟弟,輩分比我高,初次見麵的時候我爸還讓我喊他小叔,之前我還經常跟在他的後麵左一個小叔右一個小叔,可在成為他的未婚妻之後我再也沒有喊過他。
“鍾小姐,要不你再去求求三爺的父親?”
阮檬的話將我拉出回憶,我平靜的問他,“有用嗎?”
宣布悔婚的就是傅靳元的父親。
阮檬的語氣猶豫,“鍾小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給你說。”
我問他,“什麼事?”
“三爺以為換的眼角膜是沈如嫣小姐的......”
我臉色大變,阮檬頓住,“你可以告訴三爺實情。”
“是他讓你瞞著傅靳元的?”
當時知道我要捐獻眼角膜的隻有三個人。
我和傅靳元的父親以及阮檬。
阮檬雖然是傅靳元的助理,但待我一直算不錯的,這麼多年他是看著我長大的,也明白我對傅靳元的感情,私下偷偷地幫過我很多次。
阮檬猶豫許久說:“嗯,他說即使三爺知道也不會在意,他給我下了死命令讓我不要告訴三爺,說三爺知道了也隻會更恨自己。”
我了解阮檬,他從不說謊,正因為不會說謊才更傷人。
我心如止水的說:“傅靳元不會因為一個眼角膜就對我感激涕零。”
所以,即使我告訴他實話他也會送我進監獄的。
阮檬忽而道:“我知道真相,那場車禍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