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端木紜拉起端木緋的小手,溫和地一笑,“你別擔心,大公主殿下會沒事的。”

端木緋點了點頭,和端木紜一起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一路繁花盛開,春風徐徐,姑娘們清脆如銀鈴的說笑聲回蕩在空氣中……

端木緋看似若無其事,心裏還是沉甸甸的,腦子裏還在想楚青語的事。

先不提楚青語到底懷著什麼樣的心思與目的,單就她如今的行事而論,實在有些冒失、激進。

舞陽是皇帝唯一的嫡長女,天之嬌女,哪怕現在皇後無嫡子,似乎在後宮中有幾分勢弱,但皇後畢竟是皇後,素來無過,地位安穩。

說到底,將來無論是哪個皇子登上皇位,皇後都是毋庸置疑的太後!

就算是皇後和舞陽現在想要爭取宣國公府的支持,對楚青語禮讓三分,但還不至於到了讓一個臣女在她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地步。

難道楚青語就不怕被皇後和舞陽記恨,將來被清算舊賬?!

她們姐妹十幾年,她可以確信楚青語並非那等愚蠢之人,她不可能想不到這些……

可就算是如此,楚青語還是一次次地當麵挑釁皇後和舞陽,為什麼?又憑什麼?!

還是說——

楚青語有恃無恐,十分確信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皇後和舞陽都拿她沒轍?

一陣夾雜著花香的春風吹拂而來,清新的香味沁人心脾,端木緋抬眼看著萬裏無雲的碧空,那倒映著藍天的黑眸中一點點變得深邃複雜,無數情緒其中翻騰……

端木緋想起了雲門寺發生的事,想起了初五那日在皇宮發生的事,一幕幕在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閃過,她心頭的疑惑越來越濃。

自雲門寺開始,楚青語行事就越來越古怪,讓人琢磨不透。

不對,似乎不是從雲門寺開始的!

一個多月前,當她還是楚青辭的時候,楚青語曾病過一場,反複高熱了三天,為此,她還特意去她的閨房探望過。

此刻再回想起來,楚青語當時看她的眼神與表情似乎有些怪異,似乎是陌生,似乎是羨慕,又似乎心有不甘……混雜成一種她也說不上來的鬱結。

她關心地問了幾句,但是楚青語隻虛弱地笑說她沒事,神色就平靜了下來。

那之後,楚青語沒兩日就痊愈了,府裏誰也沒有把這場小病放在心上。

不過……

從那天起,楚青語似乎就有些不太一樣了。

端木緋還記得楚青語病愈後沒幾天就說要去城隍廟還願,回來的路上帶回了一個婦人與其幼子,安置在府中。

楚太夫人和楚二夫人一起詢問了楚青語後,方才知道,那婦人夫家姓章,去年章老爺帶人出海,可是幾日前傳來消息說,章老爺的船在海上翻了,貨物也全沒了。於是這幾日,那些貨物的買家、債主紛紛找上門來,章家一下子就垮了,甚至有人要強抓章夫人與幼子發賣還債,正好楚青語路過,就出銀子將人救了下來。

說來也不過幾十兩銀子,也就權當日行一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