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端木緋才會故意提出說要搬家,推一推端木憲,借他的勢來解決這件事。

現在,是端木家理虧,為了留下她們,自然要做出一些讓步……

“姐姐,我們不搬了嗎?”端木緋眨了眨眼,仰起小臉看看端木紜,滿是茫然,“那母親的嫁妝還還給我們嗎?”

李氏的嫁妝……端木憲怔了怔,這才想起長媳李氏過世後,其嫁妝就是由賀氏代為管著,說來如今兩個孫女都出孝了,紜姐兒也十三歲了,可以學著料理家事了。

“阿敏……”

端木憲看向了賀氏,正要開口,就讓賀氏含笑打斷了:“老太爺,紜姐兒和緋姐兒還小,平日裏還要上閨學,這麼多的產業哪裏管的來!不如這樣,我記得老大媳婦在京郊還有五百畝地,不如先給兩個姐兒管著,讓她們一點點地循序漸進。”

幾十年夫妻,賀氏自詡最了解端木憲了,就是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主,把李氏的嫁妝還給這兩個小丫頭,說來簡單,可這一大家子日後吃什麼?!

端木憲沒想那麼多,隻覺得賀氏說得也有理,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依你們祖母說的吧。”

端木緋見好就收,笑吟吟地說道:“謝謝祖父,祖母!”仿佛她剛剛的提議隻是隨口一說。

偏偏這麼隨口一說,就讓賀氏不得不拿出了五百畝田地以作安撫,賀氏心疼的胸口也隱隱作痛。

端木緋一臉期待地又道:“那祖父,孫女可以在湛清院開小廚房嗎?”說著,她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委屈,“大廚房送來的膳食都不好吃。”

端木憲皺了一下眉,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冷冷地看了一眼賀氏。

全都是不省心的!這些日子來,唐氏在膳食上為難長房的事,賀氏其實也知道,隻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如今被當麵揭開,不管這端木緋是有意還是無意,賀氏也隻得咬牙應了下來。

唐氏還是挺直腰板坐在那裏,身形卻略顯僵硬。

她以為老太爺回來了,會氣惱端木紜的任性,進而以雷霆之勢壓住這對姐妹,屆時這過繼之事想不成都不行!卻不想老太爺竟然妥協了……

想著,唐氏緩緩地摩挲著左腕上的翡翠手鐲,掩住了眸中的波濤洶湧。

她堂堂唐家嫡女嫁到端木家本就是低嫁了,端木期又是個沒出息的,這麼多年了,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太仆寺主簿,前途早已是可預料的。

而且,他是老三,日後繼承家業也輪不到他們,補償三房一個世襲軍職也是應該的!

偏偏……

端木紜上躥下跳地就是不肯答應!

唐氏摩挲著手鐲的指尖下意識地微微用力,心道:她家老爺雖然沒用,但有一句話說對了,既然好聲好氣的說不通,用點手段也是正常的。兩個小姑娘家家早晚要嫁出去,嫁出去的人就等於潑出去的水,她們眼裏又何嚐考慮過整個家族的利益?!

無論心裏怎麼想,她端莊優雅的臉龐上不露分毫,起身福了福,對端木憲道:“父親說的是。”

跟著,她又看向了端木紜和端木緋,大度地笑道:“紜姐兒,緋姐兒,我也是一番好意,你們倆若不願意,那就算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沒有隔夜仇,有什麼事說開就好。”

唐氏的嘴角掛著一個恰到好處的淺笑,神色溫和,就像是一個慈愛寬容的長輩一般。

東次間的氣氛平和了下來,過繼一事以長房大獲全勝而告終,賀氏和唐氏婆媳倆都仿佛心頭壓了一塊巨石似的,一口氣怎麼也順不過來。

湛清院正式開了小廚房,以後每日隻需要去大廚房領一日的份例就可以了,平日裏想加什麼菜,直接花點銀子去外麵采買,不管府裏誰當家,都不用再看臉色過活了。

而且,兩姐妹手頭又多了這五百畝田地,再加上先前拿回到一間鋪子和一個莊子,光是每年的出息,足以讓她們倆過得很舒適。

這府裏多是些看人下菜碟兒的玩意,如今知道長房的姐妹倆手頭有私房,自然也就服侍得更為殷勤。

端木緋寫完了大字,悠然地洗筆晾筆,端木家雖然亂糟糟的,但她也不會委屈了自己,以後,她和姐姐的日子隻會越過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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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放阿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