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將軍!您沒事吧!”
士兵瞧見他口吐鮮血,嚇得從地上站起身來。他急忙扶住了莫不凡快要倒地的身體,卻瞧見他吐出的鮮血已經慢慢變成了幽黑色。
“……”
莫不凡心中困惑萬分,可是也被她的絕情攪得心如死灰,冰冷得駭人。
她竟然……
她竟然還會對自己下毒?她竟然就會這麼下得了手?
她到底想做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
容容,到如今,你又身在何處?
他感覺胸口窒悶無比,一下子血氣上湧,雙眼一閉,身體的疲憊與疼痛,讓他陷入於黑暗之中。即便是隨王左右南征北戰的將軍,此刻也不過是一個平凡的男人。
如果可以,請告訴他,為什麼她會離他而去!
“將軍!莫將軍!莫將軍……”
士兵的呼喊聲還在耳邊回響,可是他已經聽不見了。
寒冬之天,冷霜更是凝結。士兵與小廝急忙扶著已經昏迷的莫不凡進了莊,莊門嘎吱一聲關上了,也杜絕了外界的一切窺探。
彎月依舊明亮,月光也帶著幾分冷清。
於此同時,在這一輪明月之下,披著黑色狐皮披風的女子順利地出了皇甫都城,她的懷裏還背著尚在熟睡的嬰孩,朝著西非方奔去。
鬥篷下,那一雙眼睛卻已經泛起淚花閃爍。
容容時不時回頭,眼眶蓄滿的淚水便從臉頰流淌而下。淚水滾落,有幾滴落在孩子的臉上,頓時,原本熟睡的嬰孩也哇哇啼哭。
刹那之間,孩子的哭泣聲在郊外嘹亮地響起,顯得格外驚心。
容容一手緊握著韁繩,另一隻手扯起衣袖胡亂的將滿臉的淚水擦拭幹淨。咬緊了唇,甚至是嚐到了那絲血腥的味道,因為這份痛,也讓自己更加清醒。
她是王的天武,她不會像姐姐天曲那樣,為了情而忘記自己的一切。自當九宵前來尋她,自從她恢複了千古之前的記憶之後,她就豁然明白姐姐天曲的“死”,一定是因為與魑的那一段孽戀。
寧願自己死去,潛意識裏也不願意去傷害所愛的人!
可是姐姐,你知道不知道,這一世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容容神色迷離惆悵,她抬起頭,瞧見了遠處山頭上赫然閃現的幾道身影,急忙收斂了神情。故意強扯起笑容,一副深不可測的調調。
她又是低頭瞥了眼孩子,輕聲呢喃道:“孩子,是娘對不起你!你若是恨我,那就恨吧!娘沒有辦法,娘沒有辦法了……”
深深呼吸,眼神已經透露出那抹堅決。
容容駕禦著寶駒,終於奔到了那幾道身影跟前。他們幾人駕著清一色的寶駒,來人正是九宵以及天破八鬼星的其中三人。
“天武!我們快些前往歆月國!王已經等你很久了!”
九宵捋了捋花白胡須,月光之下,他的笑容顯得有些森然然。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她,視線最後落在了她的懷中。
懷裏的繈褓之中,孩子睜著大而圓潤的大眼睛沒有一絲懼怕地望向對方。小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而他的眼底,凝起幾分氣勢,卻是不容人拒絕。
容容瞥了眼懷裏的孩子,心裏突然有種為人母的自豪感覺。她揚起唇角,手握住了馬鞭,淺笑道:“九宵!的確是許久不見!天武現在立刻前往歆月國拜見王!”
“好!天武果然忠心於王,將魃帶來了,有對自己的丈夫用了毒,真是大義滅親!回到歆月之後,九宵一定保薦與你,那你姐姐天曲興許還能複活!”
九宵連連點頭,一雙老眼雙眸裏閃爍過深沉的光芒。
“多謝九宵!”容容故意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可是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寒暄過後,一行人策馬揮鞭,朝著位於皇甫都城西北方歆月國飛奔而去。從這裏抵達歆月國,連夜不停地奔波也需要一個月才能到達。
這一個月裏,她要放下他,一定要放下。
隻是,真的能放下嗎?
深藍色的夜空,星星眨著眼睛,無言地訴說著什麼。夜梟飛過天際,黑夜即將散去,而黎明又再次來臨。絢爛的曙光,漸漸升起了。
……
皇甫山莊。
此刻,眾人聚集於宛院的東廂房。
經過了百媚的妙手治療,莫不凡說中的劇毒已經被全部清盡。可是,眾人心中的困惑卻漸漸擴張,特別是阿布以及項天齊。
阿布心中焦急,吼道:“姐姐到底怎麼回事?她去哪裏了?不行!我要去找她!”她說著,急忙邁開腳步,作勢就要朝廂房外奔去。
“魎!你等等!”項天齊一把抓住了她,將她拉回了自己身邊。
“姐姐都不見了,我要去找她!你放開我!”阿布皺著眉頭,嚷嚷道。
項天齊搖搖頭,拽住她的那隻手更是用勁,沉思道:“你先不要這麼衝動!我們大家心裏還沒有底!研究一下情況!”
“魎!靜下心來,我想你姐姐一定有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