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瞳跟了洪樹齡之後大概有兩三年的時間,沒有再出現在藍魅麵前,後來再出來的時候,已經長得勾魂奪魄,有種極致的陰柔。
他隔三差五就到藍魅的酒吧裏麵坐著,點很多酒,找很多人陪著唱歌跳舞,有意無意帶著人鬧事。
藍魅懶得跟他計較,他便更加猖狂起來。
同樣是枕邊人,那就比一比誰吹得風更舒服了,易瞳還是年輕,被洪樹齡斥責了一頓之後,收斂了張揚的性格,閉門很久,韜光養晦起來。
後來又好幾年,他們倆明爭暗鬥,藍魅跟他見招拆招。
洪樹齡有多寵愛易瞳,她不清楚,隻知道似乎看他們倆鬥來鬥去的樣子,洪樹齡很享受,樂此不疲。
酒吧是歡場,藍魅見慣了男歡女愛,寡情薄意,從十三歲開始,到三十歲,跟著洪樹齡的十七年間,她好像沒有對身邊遇到過的任何一個男人動過心,也不知道那種動心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直到遇到沉暮言。
他落魄不堪的裝束下,依然有最明亮的笑容,聽他講自己愛的人,初戀,還有後來最愛的女人,她聽得有些入迷起來。
好像以前自己親眼見證的那些都不是真正的愛情,這個男人嘴裏說出來的才是。
有種異樣的情愫在心裏生根發芽,然後在一天天的閑聊中慢慢成長起來。
但是愛情這東西,相遇的早不如相遇的巧,她晚來了一步,人家早就心有所屬,即使是真的欣賞她,也隻是欣賞而已,最多紅顏知己,難以終老。
她努力過,洪樹齡問她想要什麼生日禮物的時候,她忽然想要掙紮一下。
“自由,給我自由吧。”
“怎麼,就為了那個男人?”
“如果我說是呢?”
“你以為他看得上你?”
“我想試試。”
“我放你走。”
盡管受了一番折磨,洪樹齡最終還是放她走了,她跟著沉暮言一家去了他們度假的地方,一家人玩的很開心,那個女人也確實配得上他。
回來的時候卻被洪樹齡的父親派來的人攔截了。
“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跟我們洪家扯上任何關係。”洪老爺子把拐杖敲的直響。
在洪日章眼裏,當然隻有那個國家機關財政要員的千金大小姐才配得上洪樹齡。
她好不容易從洪家逃出來,被封世航救了藏在精武堂裏麵藏了足足有半年多的時間,期間沒有挺說洪樹齡派人找她。
她一點兒都沒覺得鬆了一口氣,反而很沮喪起來。
挺說他又有了新歡,年輕陽光唱歌好聽,國外回來的天才少年。
就連易瞳,他也打發走了,把名下最貴的房產送給了他作為分手費。
心灰意冷,果然,他是個狠心的人。
要不是封世航告訴她把她藏起來保護好,是洪樹齡讓他幫忙的,她恐怕就真的想辦法出國了,再也不到這個絕情的地方來。
“我麼之間的誤會,你不打算問清楚麼?”去帝都之前,藍魅問過洪樹齡。
他還是一臉的從容,“不管我怎麼解釋,你相信的從來都是自己理解的,不是麼?”
她無法反駁。
這一輩子,她隻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別人說的,她都要再三斟酌,親自確認。
“我知道了。”她微微一笑,也對,不需要解釋,不管過程怎麼樣,她這一輩子離不開他。
“跟我回帝都吧!”
洪樹齡伸手抱緊了她,身上帶著煙草的味道,比以前淡了不少,他最近很少抽煙。
她點點頭,沒什麼理由拒絕。
深夜,她睡不著,也許是最後一個晚上了,在申市。
洪樹齡並不知道她沒睡,抱著她輕輕說了一聲,“我愛你,晚安。”
她心裏猛地一沉,胳膊僵了僵,一種異樣的感覺爬滿了心頭。
離開申市的前一天早上,藍魅征求了洪樹齡的同意去見了這個讓她心動過的男人一麵。
她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既然要走,那也不能是落荒而逃,她想要好好說了再見。
“你很好。”
“我知道。”藍魅順口接過沉暮言的話來,內心的潛意識是覺得他下麵肯定要說但是怎麼樣了。
但是沉暮言沒有,他坦然地笑了笑,“希望你好好享受生活。”
活了三十多年,沒人跟自己說過讓自己好好享受生活這樣的話。
她總是暗示著自己要努力一些活著,過好的生活,買貴的衣服,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她以為這樣,才是真正的活的好。
可是沉暮言的一句話就無情的戳穿了她昔日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