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觀察,寡婦們發現墓室中的墨色棺槨好像是用一種皆為罕見的玉石整塊雕琢而成。
寡婦們欣喜若狂,不免猜測連棺槨都是用整玉製成,棺槨之內的陪葬品豈不更是價值連城!
然想要把這麼大一塊玉石運出去非這些婦人力所能及,於是就一個膽大的寡婦想要用鋤頭砸開棺槨。
沒想到一鋤頭下去,原本黑色的棺槨突然浮現出猶如鮮血一般的紅色!
就像受傷出血一樣!
這一現象可把這群大小寡婦都嚇壞了,當時已經到了半夜,棺槨詭異的現象嚇得她們幾乎沒人再敢在墓室裏逗留。
經過協商,她們決定先回村子,等第二天天亮再進入墓室一看究竟。
可就在第二天,這些寡婦再帶著家夥走入秦墓的時候,本來豔陽高照的天氣突然落下一道閃電,劈中了山頂的石頭堆,那些石頭順著山脊滾落,偏巧就砸在這些寡婦們挖出的盜洞門口,擋住了唯一的出入。
“出口被堵住,再挖開不就行了。”我津津有味的聽著,插嘴道。
心想,難怪外婆不肯幫她們,幹過挖人祖墳這種營生的人,陰德有缺,大都斷子絕孫亦或是死於非命。
這些女人死了丈夫還不安分,活該自食惡果。
“我們當時也是這麼打算,可事情到這裏還沒完!第二天,當我們挖石頭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小根兒不見了,小根兒的娘不知被什麼咬了一口,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我們起初懷疑咬人的可能是山裏的什麼畜生,直到晚上看見小根兒已經死去的父親遊蕩在村子裏,才開始懷疑會不會是起屍了。”
太婆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跳動的火光,橙色的火舌映射在她的眼睛裏,沒有喚起一絲生的希望。
“起屍是有很大可能會回到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也會率先殺死生前最親密的人。我想你們綁架我的最大原因不僅僅是為了小根兒,應該還聽說了,西山殯儀館裏八十一具屍體一同起屍,你們怕這些起屍全部回到殷家村才把我綁回來。嘖嘖嘖,隻可惜我外婆不在……”我咋舌搖頭。
說完,我們陷入了沉默,沒人敢睡,也沒人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太婆忽然從篝火中拾起一隻火把伸到坐在她對麵的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臉前麵,神色驚恐的質問:“阿珍!你怎麼在這裏!”
圍成一圈的女人聽見阿珍這個名字,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樣,全都驚叫著往我這邊擁擠過來。
阿珍?這不是小根兒母親的名字嘛?
太婆剛才還說阿珍被起屍咬了昏迷不醒,這會兒怎麼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坐在我們一群女人中間?
阿珍紋絲不動的坐在火前,頭發亂糟糟的,光著腳,小腿上不知被山裏的酸棗樹刺刮出了幾道血口。然而,阿珍的表情卻像是一個石膏像,冷冰冰的,瞳孔的顏色和她皮膚上的顏色都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青灰。
我暗暗叫了一聲糟糕!
被起屍咬過的人,在三五天之內就會屍變,算算時間,阿珍恐怕就要屍變了!
我趕緊掏出一張黃符想要拍在阿珍額頭,被她冷的像冰一樣的手抓住。
阿珍的速動極快,力氣也大的不可思議,看似纖細的手指在我手上輕輕一捏就幾乎可以我的手腕捏斷。
我倒吸著冷氣,盤算著應該如何對付。
阿珍卻扭頭過來,說話了,“我帶你們去找小根兒。”
“好,你先放手。”我嚐試用跟她對話的方法確定她屍變的程度。
完全屍變的人是不會交流的,起屍的世界裏隻有殺人和被殺,沒有喜怒哀樂也沒有任何觸覺。
阿珍呆滯的眼睛在我手腕上停留了一秒,鬆開手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向林子裏走去。
我和太婆打了個眼神,詢問她的意思。
太婆趕忙去抓她的拐杖撐起身子,帶著一對寡婦跟上去,“快跟上去!小根兒是我們村子裏唯一的血脈!”
阿珍的話像是一個極具誘惑的魚餌,明知道前方可能會有危險,還是引得這些寡婦奮不顧身,尤其是太婆,恨不得丟掉拐杖,一路跑過去。
寡婦們帶走了篝火中大部分的樹枝當做火把,把我扔在原地。
我看著林子裏離我越來越遠的幾個火把的光亮,無奈的犯了個白眼,也撿起一根火把快步跟上去。
真不是我不放心這些大小寡婦的安慰,而是外婆告誡過我,遇到鬼打牆千萬不要一個人!
因為,鬼就喜歡對孤身的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