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淩晨4點的時候,嬌嬌回到宿舍,我假裝睡的很熟,不知道她出去過。
嬌嬌進門就直接倒在床上,似乎看都沒看我一眼,不一會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我倒是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女生和女生抱抱挺正常的,女生和女生親親好像也挺正常,可是女生和女生法式長吻,似乎就感覺特別怪。
嬌嬌,不會是同性戀吧?
有了這樣一個認知,我對嬌嬌竟然陌生起來,我並不討厭女同,隻是不知道應該把嬌嬌當做男人還是女人相處。
之後幾天,嬌嬌都是這樣半夜偷溜出去,四五點再偷偷溜回來。
我每一次都裝作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嬌嬌因為睡眠不足突然昏倒,我才不放心的問她:“你晚上都到哪裏去了?”
嬌嬌一臉詫異,“我晚上沒出去過呀,天天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連個夢都沒有。但是我就是睡不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媽就要來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同性戀這件事情既然嬌嬌不想說,我也隻能裝聾作啞。
“你好好睡一會,我去給你頂班。”我幫她蓋好被子。
“王姐,你真好!”嬌嬌懶洋洋的說完,倒頭就睡。
透過窗外正好能看見西山殯儀館,今天哪裏車水馬龍,吵鬧繁雜,非常熱鬧。
幾天前,孔張和牛翻天把西山殯儀館丟失的那八十一具屍體全都找回來了。
驗屍的人一看,這些屍體非但沒有腐爛,手指甲和頭發還生長了好幾厘米,差點沒被嚇死。
殯儀館的人把這件事告訴太婆,希望太婆同意盡快把這些屍體妥善處理。
太婆她們經曆過秦墓中的生死別離之後,大都想開了,更加相信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著一些難以解釋的事情。
家屬們很痛快的就簽署了兩份協議,一份是認屍單,另一份是同意將屍體火化的委托單。
火化日期就定在今天上午,西山殯儀館裏的人覺得這些屍體怨氣太重,直接火化可能會讓屍體怨氣難平,就找了孔張和牛翻天這兩個“高人”主持道場,念經祈福。
從西山殯儀館傳來的哀樂和經文聲,為這個午後增添了幾分沉重。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診室裏,再度研究起顧安給我的試管。
顧安發消息給我說,他自己做過實驗,傷口除了白細胞增加,並沒有細菌感染。
我在黑傘中也沒有找到類似的症狀描述,靈機一動,我就把快遞小哥叫上來,把試管包好寄回家給外婆看看。
做完這一切,我才發現有一個帶著蛤蟆鏡和鴨舌帽的男人站在診室外排隊。
“看病過來坐。”我帶上聽診器,擺出醫生的架子。
男病患點點頭,聳肩走過來。
我仔細打量著他,覺得怎麼看都有些眼熟,而且這男人長得還沒我高,兩條腿細的跟筷子似得,還穿了一條女人才穿的包臀褲。
好吧,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哪裏不舒服?”
“咳咳!”患者咳嗽了兩聲,聲音很粗,“我是腰也酸,背也疼,嗓子發癢,牙印腫脹,還有點大小便失禁。”
聽他這麼一說,我不自覺揚起了嘴角。
“行!我先給你開張單子,你驗個血再做幾個檢查。”
說完,我提起鋼筆就在病例上龍飛鳳舞的寫起來,西山醫院這個破地方好久都沒來過這麼大一條肥魚了!
我正寫著,那名患者忽然捂住嘴,咯咯直笑。
笑聲爽朗清脆,一點聽不出有喉疾的症狀,而且聲音比較尖,像是個女人。
“王元宵,你真不認得我啦!”
我納悶的抬起頭,看見從鴨舌帽下麵掉出來的兩條麻花辮,就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王元宵,你還在生我氣?”景千夏笑嘻嘻的歪頭看我。
“別靠那麼近,我怕我失手再殺你一次。”我忍不住諷刺她。
我這輩子最討厭兩種人,第一種就是背叛者,第二種就是誣陷我的人。
景千夏悻悻的坐回位置,拖著腮幫子,“我師兄他們都在隔壁殯儀館做法師,他們說你在這裏上班,我就來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