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塑封袋,裏麵裝著的白色物質已經被腸道消化過,黏糊糊非常惡心,隔著塑封袋輕輕一按就成了粉末狀。
一直跟在我身後的頎長人影,絲毫不掩飾對這玩意的嫌棄,後退了三步。
而羅飛則趁這機會鬼使神差的走到我和贏湛的中間,把我們分隔開。
我察覺到贏湛沉下的眸光中散發出一股危險的寒意,羅飛雖然看不見他,卻能感受到後背突然一涼,打了個冷戰。
“你沒事吧,羅警官?”我憋著笑,故作關切。
羅飛扯了扯衣領,有些尷尬,“沒事,大概是辦公室冷氣開的大了些。”
我不被人察覺的悄悄瞪了眼贏湛,他靠在牆上,非常欠扁的對我揚起嘴角。
“這份報告,醫學專業的人應該看得懂。”羅飛把報告給我,倒了一杯熱水給自己壓驚。
我站在走廊裏看了一遍檢驗報告,“屍體血液中含有色胺類物質”這行字引起我的注意。
“色胺類”是一種神經性毒素,毒性反應快,動物或者人食用後都會變得特別亢奮。
羅飛抖了抖塑封袋,“你們家的雞可能就是誤食了某種含有色胺類的植物才發瘋的,不過這種植物在警局的資料庫中沒有記錄,應當是從其他國家引進的罕見外來物種。現在還不能確定這種植物的名稱,需要進一步調查。”
“隻要不是瘋雞病就好。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我把資料還給他。
“行,有事聯係。”羅飛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目送我離開。
走出警局,一輛白色的大眾高爾夫正巧從停車場駛出,停在我麵前。
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打開車門,“你好,我是張雨欣的父親。劉校長向我介紹過你,王小姐,你是要去學校嗎?我正好要送雨欣去學校,不如坐我的車一起去。”
透過車窗,能看見車後座上坐著張雨欣和一個卷發的中年女人。
“王小姐,我是雨欣的媽媽,我女兒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全靠你給她畫的黃符……。”卷發女人看見我情緒有些激動,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到最後眼淚都出來了。
我不輕不重的安慰了兩句,有些狐疑,“張雨欣今天就回學校嗎?我記得劉校長說過批準張雨欣休學一年的。”
“我們也是這個意思,發生那麼大一件事情我們都嚇死了。就是雨欣這孩子不肯休息,說馬上要實習了擔心休假會影響分配,又哭又鬧的,我們沒辦法才……”
“媽,別再說了。”張雨欣推了推她母親的手。
看得出張雨欣的父母對她非常溺愛,張媽立刻收了口,對我尷尬的笑道:“不好意思,我女兒性格內向,讓你見笑了。”
“沒事,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情,謝謝你們的好意。”我替他們關上車門。
吳言老道說過,我至少要等十日才能恢複靈氣,在此之前,去鬧鬼的學校萬一遇到點什麼危險性極高。
大眾車開走後,我和贏湛牽著手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大白天,這樣悠然自得的在街上散步,雖然旁人都看不見贏湛,卻還是讓我有些飄飄然的愉悅感。
“王元宵,你怎麼每次都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贏湛放在我腰間的手用力一按,我立刻像隻被煮熟的蝦卷成一團。
拍掉他的大手,我向前逃開幾步,“贏湛,你是個鬼吧!”
聞言,贏湛臉上的表情有微微凝固,把我抓回他身邊,“明知故名。”
“那麼,如果你想要害死一個人,但是沒成功。下次你在見到這個人,會不會再害他一次?”
贏湛被我追問的有點不耐煩,“為夫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這麼說,你一定會害死他咯?”
“對。”
他對我邪魅一笑,我心中立刻響起了警報。
張雨欣已經回到學校,不出意外,上次害她的女鬼今晚一定還會再去找她。
想到這,我一點壓馬路的心思都沒了,拔腿就往模特學校跑。
贏湛優雅的飄在我身後,墨色的發現如絲綢般蕩在空中。
“你確定要拋下你的夫君,去找別人?”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啊。”
“我沒興趣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贏湛冷哼,眼底淌過意義不明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