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隊伍裏的人都大部分人都從輕度脫水變成嚴重脫水。
我的水瓶子也見底了,好在我在第二天夜裏又服用了一顆景千夏給我補充精力的藥丸,才能強打精神,比其他人撐得住些。
老頭是隊伍裏情況最不好的,整個人已經幹癟像一條煤炭。
我趁著毛胡子等人不注意,也往老頭嘴裏塞了顆藥丸。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老頭才醒過來,折了一根楊樹木當拐杖,繼續在前帶路。
不幸的是,第三天快到傍晚的時候,我們依然沒有找到綠洲,甚至在荒涼的紅土山上,連一片仙人掌都沒找到。
我們中間開始有人倒下,前進速度比烏龜爬的還要慢。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看!綠洲!”
緊接著,我也感到吹在臉上的風不再那麼滾燙,仿佛還帶著一陣陣無法言喻的涼爽。
眼前,一片籠罩在黃昏之下的綠洲映入眾人眼簾。
所有人都激動起來,毛胡子第一個向綠洲衝過去,下一秒所有人都像瘋了一般向前衝泡,就連向導老頭也扔掉楊木拐杖,手腳並用的向綠洲跑。
我也想跑過去,渾身的細胞都慫恿著我,快點把頭埋進清澈的湖水裏大口飲水。
但我跑了沒兩步,就被贏湛撲倒在地上。
贏湛的身體幾乎變成了半透明的,他從我體內冒出了來,把我壓在地上,“不能去。”
我幾乎就要發火了,他看不出我都快渴死了麼?
我的嘴唇都裂開了,整張臉都被曬得蛻皮,現在的模樣比老太婆還要醜,贏湛竟然還不讓我喝水!
毛胡子他們已經跑進了綠洲,我都聽到他們歡快的捧起清水的聲音。
可是,很快毛胡子的罵聲便了傳過來,“特麼的!沙子,呸呸呸,怎麼會是沙子?”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眼前的綠洲消失了,他們喝進口中的不是水,隻是紅色的沙子!
老頭頹然的跌坐在地上,一雙昏黃的老眼充滿絕望,從他幹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的喉嚨說道:“我們遇到海市蜃樓了。不過,別擔心,海市蜃樓是光影的折射,被折射的出景象都是真實的物體,說明真正的綠洲離我們真的不遠了。”
“走!”毛胡子站起來,對著地上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又是拉又是踢,危難時候,真有些領袖風範。
贏湛不願附身在我身體加重我的負擔,加之太陽快要落山,我們相互扶持著走在炙熱的沙土中。
這一次,老頭的判斷終於對了。
又走了三個小時,我們進入了真正的綠洲。
我撫摸著從沙土中突然冒出的綠葉,心潮澎湃!
贏湛也為我鬆了口氣,太陽完全落下山頭,贏湛吸收了夜裏的陰氣,氣色轉好,抱起虛弱的我一路疾馳,來到湖邊。
我迫不及待地低頭喝水,舌頭舔到水麵的時候,泛出陣陣漣漪,我忽然覺得這是我見過最美的畫麵。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來到湖邊,像野獸一般埋頭在湖邊大口喝水,還有人喝完水興奮的跳進湖中間洗澡。
我們都慶幸著撿回了一條命,老頭朝著月亮升起的方向虔誠的朝拜著,口中念念有詞,我聽不懂維吾爾族語言,猜測老頭可能是在感激真主阿拉對他的庇佑。
毛胡子在河裏快速洗了一把澡,走上岸邊生火,又用樹枝做了七八根魚叉看樣子想去捕魚。
很快,其他人也照樣畫葫蘆,在水中叉起魚來。
贏湛對這些男人赤膊上陣的樣子很是反感,蒙住我的眼睛說了句“非禮勿視”,就抱我去綠洲裏的另一個小水潭洗漱,還體貼的架起自己的長袍,為我做了一個屏風。
當然,如果他沒有把頭探出屏風上來偷窺我,我會更感激他。
我估計這裏一定剛下過雨,所以水潭邊長出了一大片褐色的小香菇。
不遠處還有一些野果,碧綠碧綠的特別惹人憐愛。
贏湛撩起他的黑袍給我當袋子,我摘了許多山珍,可謂滿載而歸。
但當我們回到湖邊,湖邊的氣氛明顯發生了變化。
幾尾被魚叉叉中的魚還在岸邊垂死掙紮,卻無人料理,所有人都警惕的看著水麵,毛胡子還拔出了匕首。
“發生什麼事?”我不安問道。
“虛!”毛胡子扔給我一個靜音的眼神。
贏湛輕描淡寫的來了句,“如果我是你們,不會離水麵那麼近。”
我聽得更加狐疑,“他們到底怎麼了?”
“人數變少了。”贏湛的目光也停留在蕩漾出淡淡漣漪的湖麵上。
聞言,我快速數了數,我們來的時候一共有九個人,但是現在隻剩下八個。
那個領路的老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