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們剩下的氧氣瓶都給我,這裏的金子也夠你們用幾輩子的,你們不必再深入,但我必須進去。”
想了一會,我不容反抗的命令。
毛胡子說過他欠我們兩條命,甘願跟隨我們,可我不需要他給我賣命。
亦如景千夏對我的第一評價,我的命格導致所有跟我有關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如果可能,除了贏湛、外婆和懷裏的小蛇,我不想和任何人有過多接觸。
“可是,我們的氧氣瓶也用的差不多了。氧氣瓶太貴,我們出發前隻準備了四個。”
毛胡子搖了搖手裏變輕的氧氣瓶,一臉愧疚。
我摘掉氧氣麵罩,發現洞裏雖然缺氧,卻沒到完全沒有氧氣的程度。
之前我一路猛跑,肺活量增大,所以稀薄的氧氣才會供應不上,這有點像是高原反應。
第一次去西藏,導遊都會叮囑,出發前不要做激烈運動強壯身體,因為肺活量增大就需要吸入比平時更多的氧氣。
如果出現缺氧這種高原反應,又沒辦法及時補充氧氣,就需要停下腳步休息,或者緩慢行動。
我真慶幸,自己有那麼點醫學常識,不至於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寸步難行。
“休息十分鍾,然後我繼續趕路。”
毛胡子他們行動迅速,不一會就從牆上剝下了七八片織布,整齊的推在一起。
我不客氣的坐在織布上閉目養神,努力降低自己的肺活量。
龍蝦仔的左腳前掌被燒掉了幾根腳趾,所幸燒傷是不流血的,短時間內也能杜絕細菌感染。
他見我靠在金織布上,還沒人罵我,也大著膽子一瘸一瘸的往金織布上蹭。
我看不得龍蝦仔可憐,撕了半截褲腳管幫他包紮。
龍蝦仔錯過了啟蒙時期的教育,導致智商可能出現了點問題,他迷茫的看了看自己被包紮的並不完美的腳掌,裂開嘴對我扯出一個微笑,掏出懷裏的一片蛇鱗把玩起來。
這蛇鱗是在瀑布地下撿到的,上麵還沾有那凶獸的血,估計是蛇鱗上冰涼的溫度比較稀奇,龍蝦仔視若珍寶。
包紮好,我繼續閉目養神,幾分鍾後,龍蝦仔好像發現了什麼,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我的袖子。
“額,額啊!”他設法引起大家的注意,嘴裏不知叨念著什麼。
但所有人都忙著搜集金織布,根本沒有人理會他,龍蝦仔就隻能找我。
我眯起眼,對他半理不理,不想把力氣花費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毛胡子卻發現了我微睜的視線,主動把手裏的蛇鱗比在金織布的花紋上。
我豁然睜開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那片與織布上的花紋全然吻合的蛇鱗!
“這不是金絲織布,這是蛇皮,是盤踞在瀑布地下的凶獸褪下的皮!”
聞言,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動作,緊鎖眉頭。
“你怎麼知道?”瘦高個依然看我不順眼。
我也依然無視他,把龍蝦仔的發現告訴毛胡子。
毛胡子狐疑,“看著花紋確實有點像鱗片,可我親眼看見那凶獸是黑白相間的,怎麼會蛻出一層金色的皮?而且你看這地上的金沙總是真的,騙不了人。”
我把開氧氣瓶,耗用了些許氧氣點亮一根火柴,去燒金織布的一角。
金絲織布遇到明火立刻燒的翻卷起來,發出一種難聞的焦臭。
我捏下被燒焦的部分,手指輕輕一搓,上麵的金色和黑色就被分離開。
“金子是燒不焦的,至多融化成金水,隻有蛇皮才會燒成這種焦黑的狀態。一開始我就覺得這種織布有種難聞膻氣,現在想到就是那凶獸的體臭。”
“可這還是解釋不了,為何蛇皮上會有那麼多金子?”瘦高個一看白忙活了,氣急敗壞的吼道。
我聽他三句話離不開金子,冷笑道,“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凶獸在脫皮之前遊到過滿是金沙的地方,所以皮膚上才會沾滿金沙。又或者,凶獸需要借助金沙的摩擦力才能順利蛻皮。”
“說不通,瀑布入口發現的蛇皮上怎麼會沒有沾上金沙?”
“那上麵自然也有,隻是日積月累的受到瀑布的衝刷,蛇皮上的金子早就被衝到水裏,不然你以為為何你們接水的水壺底下怎麼會沉澱出金沙?”
適應了空中稀薄的空氣後,我的思緒也變得清明起來。
毛胡子衡量了一下蛇皮上的金沙,冷不丁的問我:“贏夫人,照您看,那條蛇如果真的去了有金沙的地方打滾,那個地方大概會有多少金沙?”
我托著下巴,明白他的用意,“不會比凶獸的體積少,若是沒有猜錯,那個金沙成堆的地方就在這條路的盡頭。”